顾北城笑了，尝了一口粥，味道很是不错，浓稠，又带着花香。

她状若无意地问：那些嫔妃，你真的都遣散了么？

已经送出了一部分出宫，剩下的，也会陆续送出去，将她们留在宫中也是害了她们。

后宫中的嫔妃，大多数都是朝中重臣之女，你这样做，会令社稷动荡。苏眠一边给他递茶，一边说：你的心意，我心里明白，不过我希望你能成一名千古帝王，而不是昏君，我也不想成为，毁了这江山的妖妃。

这些都是母后跟你说的？顾北城神色微冷。

你是我的夫君，也是这天下的皇上。苏眠看着他说：将她们都接回来吧，我相信你，以后，我也不再提回画骨峰的事了。

男人其实是很好哄的。

顾北城最怕的就是苏眠囔着回画骨峰。

不过，令他最高兴的，还是那一声夫君。

歌儿，再叫一声。顾北城激动的握着她的手。

她盈盈一笑：夫君。

顾北城龙颜大悦，也真听了苏眠的话，不再遣散后宫，反正放那做摆设就成了。

这天，苏眠闲来无事，在宫中自己与自己对弈，芍药一旁修剪着花枝，不解地问：娘娘，为什么您要劝皇上将那些嫔妃都接回来，您一个人独享皇上，这不是很好吗？

苏眠晃了晃神，笑道：他是皇上，是这天下的皇上，永远都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

之前这宫里就娘娘跟皇上时，日子平静多了，那季贵妃进来之后，搅的天翻地覆，所以奴婢觉得，皇上还是只有娘娘一个人好。芍药还是不解。

苏眠笑笑：芍药，你也有十五了吧，也到了该嫁的年纪，回头要不我跟皇上说说，许你出宫嫁人。

芍药脸微红：娘娘，奴婢不想出宫，只想一辈子伺候娘娘。

一辈子？

苏眠微怔，她在这宫里，最多还能再待一个月。

芍药，替我收了棋子，身子有些乏了，我去休息一会儿。

那晚膳还用吗？

不了。苏眠躺上了床。

芍药收拾后就出去了。

睡了有两个时辰，苏眠听见有脚步声进来，这不是芍药也不是顾北城的脚步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进来的是一名面生的宫女。

你是？苏眠警惕地打量着宫女。

宫女抬起头，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与苏眠几分相似的脸：如歌。

苏眠欣喜，起身扑进女人怀里：阿娘。

好孩子，来，让阿娘看看，都瘦了。宋氏心疼地捧着女儿的脸：阿娘收到你的信就赶来了。

苏眠欲言又止地问：阿娘，如风他当真死了吗？

宋氏叹息：我跟你阿爹用尽了办法，终究还是没能医好他，当年你有他做为寄住，将蛊毒引过去，这才捡回一条命，这次，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之前，苏眠还抱着希望，那纸条说不定是顾北城给换了，沈如风没死，哪怕他欺骗了自己，也希望，他还活着啊。

是我害了他。苏眠神情悲痛。

宋氏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抚：这就是命，在他临终前，让阿娘带话，向你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