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嫣没有大碍,只是天凉,染上风寒。李宗恪要我把披风送给她赔罪。「明嫣说她不怪你。」「她要的不多,她只是喜欢这条狐尾。」...
宋明嫣没有大碍,只是天凉,染上风寒。
李宗恪要我把披风送给她赔罪。
「明嫣说她不怪你。」
「她要的不多,她只是喜欢这条狐尾。」
「周媚鱼,你不该欺负明嫣,毕竟若没有她,也不会有你。」
他说没有宋明嫣,就不会有我……
我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
「宋明嫣喜欢的东西,我就非要让给她么?」
「在你眼里,我是她的替身,她不在,你才舍得对我好,她回来了,你就要把所有的好都给她。」
「可你别忘了,狐尾是我的,是我父亲给我的!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我丢掉所有的仪态,哭着踢打李宗恪,将他往屋外推。
「你走!你走!你再也不要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李宗恪强硬地搂住我,将我圈禁在他的怀里。
他恼着脸问我:「你的手不疼吗?胡闹什么!不过是一条狐尾……」
那不是一条狐尾!
李宗恪!它不只是一条狐尾!
它是我仅剩的爱和尊严,它是你再也不会给我的爱和尊严。
可现在,连它也被宋明嫣扯坏了。
周围的一切忽然很不真切,虚虚实实,我分不清了。
李宗恪抱紧我瘫软的身体,我听见他惊慌失措地呼唤着:「周媚鱼!媚鱼,你醒一醒……」
就好像,他还爱我一样。
7.
我醒来时,李宗恪已经离开了。
他没有拿走我的披风,大概是因为,它已经坏掉了,不够漂亮,宋明嫣瞧不上了吧。
孙太医跪在我眼前,面色沉重,好半晌还是低着声音开口:
「娘娘的病,比去年更厉害了些,老臣恐怕,无能为力了……」
我掐着手心,只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我请孙太医起身,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问他:「还有多久,我还能活多久?」
他垂首,眼底都是惋惜。
「多则一年半载,少则……三四个月。」
哦,原来我快死了啊。
人总有一死,我知道的。
可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好多的事没做。
我的草原,我的牛羊,我还没能找到机会回去看看它们呢……
父亲常说,生死看淡。
我终究是个胆小鬼,有愧于他的教导。
听见自己死期将至,只会害怕到颤抖。
我藏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懦弱,我不愿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怜人。
「孙伯伯,媚鱼求你一件事。」
「别跟别人说,我快死了,好不好?」
「您知道的,好多人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的声音哽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另一边的医院食堂。
沈靳打了很多菜,温柔没什么胃口,只打了一点饭菜。
沈靳看了看她少的可怜的饭菜,说什么也要将碗里的饭菜分给她一半。
温柔拒绝后,沈靳依旧不放弃:“诶你别怕螺旋杆菌啊,我还没吃呢,医院的餐具都消了毒的,你别怕呀……”
温柔有些无语地好笑:“你到底是脑外科医生还是内科医生?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你吃的也太少了,难怪你这么瘦……”
“是吗?”温柔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两圈:“我觉得不胖不瘦,刚刚好呀。”
“哪有,你可比我刚见到你第一面邵瘦多了……”
“第一次见面?”温柔有些疑惑:“我才来郎成不到一月,有瘦那么多吗?”
沈靳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扯开话题:“我能叫你小温吗?感觉连名带姓怪尴尬的。”
其实他这话,也是带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沈靳刚刚听到邵南宸叫她“小柔”,那样亲昵的小名,像是情人间才能叫的。
他也很想叫小柔,但是被邵南宸叫了,那他便换个叫法。
温柔没拒绝:“我不介意别人叫我什么,你乐意叫什么都行。”
“好的,小温。”沈靳咧嘴,露出洁白的八颗牙。
温柔吃的不多,并且由于在英国学业繁忙经常来不及吃饭的原因,吃饭很快。
她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饭菜。
倒是沈靳,打的多,吃的却慢。
温柔也不好说先走,只能看着沈靳吃饭。
沈靳吃饭,抬起头却忽然撞进一双他日思夜想的翦水秋瞳中。
那双眸子里似含了一汪清泉,清澈无比,让沈靳如此清晰地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两人现在面部距离极近,让沈靳慌了神:“小温……”
温柔并不在意,收起碗筷,站起身,问道:“吃完了,那走吧?”
“哦,好的。”
沈靳也随之急忙起身。
跟沈靳在楼下告别后,温柔打算回科室休息,她走进门,没想到邵南宸竟然还在。
听到动静,邵南宸很快转身:“既然你中饭不愿意和我吃,那我就等你到晚上。”
温柔斜眼看他,他脸不红心不跳,竟然继续说道:“为了等你,我中午都没吃饭。”
“邵先生。”她再一次出宸提醒:“首先,我请你不要道德绑架。其次,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你等我一说?”
邵南宸耸耸肩,像是没听到一般:“你想吃西餐还是吃中餐?”
温柔饶是再好脾气,此时也有些生气:“请你出去,我要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