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川乔乔》主角是柏清川乔乔,该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第三人称的写作视角,带来极佳阅读体验:不闹了,等这阵子忙过去,带你去城郊骑马玩。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荷包,里面放着几块油纸包好的荷花酥糖。是那几日城里新开的一家点心铺子卖的,每日限量出售,天一亮就卖完了。不知道柏清川是怎么买到的。李慕风命人快马加急,从千里之外的江南请来了那家点心铺子的掌柜。她已经嫁作人妇,带着三岁的孩子一起来的。...
那天夜里,我发起高烧。
梦到了新婚之夜的柏清川。
他自幼习武,体力好得很,翻来覆去地折腾我。
我脾气娇纵得很,毫不客气地骂他。
如同年少时一般,我骂得越狠,柏清川唇边的笑意反倒越艳丽。
后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丫鬟过来,煎一碗避子汤给我。
恰逢柏清川从外面进来,听到了,他笑着凑过来亲我。
不必。
知道你怕苦,我早已喝了。
后来柏清川接连出征,将这些年,大楚因储君之争而失落的城池一一收复。
他战功赫赫,官位一升再升。
我们打算要个孩子。
他也不再喝避子汤药。
最后一战,是李慕风派他前去,将北凌关一带被俘的几千百姓救回。
那时已经是春天,我闹着要和他回江南看看。
柏清川一边替我绾发,一边轻声哄我:等这次凯旋,我会向皇上请命,解甲归田,陪你回江南。
届时,我们生个女儿,我教她骑马挽弓,你教她……你就教她怎么把鸳鸯绣成乌鸦好了。
他唇边掩不住的笑意,在眉心那点朱砂痣的映衬下,就显得更加艳丽。
先帝后宫美人众多,儿子不计其数,柏清川算生得最出挑的一个。
我到底没忍住,问他:你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柏清川笑意从容又坦荡:知道又如何呢?
乔乔,我生平志向,是见百姓安居,海晏河清。那个位置由谁来坐,其实并没有那么要紧。
从生至死,他始终忠君爱民,光风霁月。
一个月后,他死在战场之上。
他忠诚的君王,在他的棺木前,强暴了他的妻子。
……
南乔姐姐。
我睁开眼,看到李慕风正坐在病床前,握着我的手。
他说: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南乔姐姐,你不要死。
他寄养在我家时,年纪还很小。
我始终把他当弟弟一样疼爱。
他也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亲近。
温柔无害。
以至于某个留宿在宫中的夜里,我才窥见了他的心思:
姐姐肯爱柏清川,在他面前肆意骄纵,怎么就不愿回头看一看朕?
我闭着眼睛,咬着牙不说话。
他几乎是嘶咬着吻我,掰过我的脑袋,强迫我看着他。
周南乔,你看着朕!
如今,他红着眼圈,口吻近乎哀求:南乔姐姐,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要死。
我疲倦地阖上眼睛:在我生下这个孩子前,你别碰我。
8
李慕风答应了我。
他走后陆离才告诉我,这场高热,让我昏迷了四天。
大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聚集在这,却因我身怀有孕,不敢下重药。
今天早上,郡主总算退了热,皇上才放心去上朝。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直到陆离被我看得不自然地垂下头。
李慕风明面上准许我广纳男宠,却连碰都不许我碰他们。
我目光冰冷地盯着他,为什么他会让你随我一同入宫?你是不是早就——
陆离忽然跪下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他轻声说:郡主。
因为下臣已不是完整的男子。
我怔怔地望着他。
有股寒意自脊柱末端腾起,沿着后背一寸寸往上攀。
在成为我的男宠前,陆离曾是柏清川最器重的手下之一。
后来又在他的举荐下,成了刑狱的禁卫军,并很快被提拔为小队首领。
然后,柏清川死了。
他领了李慕风的旨意,对那个副将施以极刑后,就此辞官,自请入府,做了我的第一个男宠。
我痛苦地弯下腰去,颤抖着把刚喝的药都吐了出来。
陆离来拍我的脊背。
他有一双修长有力,白皙如玉的手。
曾经这双手握过刀剑与缰绳,如今却只能侍奉在我身侧,端茶送药。
那时我还故意气柏清川,说同样生着朱砂痣,陆离可比他好看多了。
我瘫软在榻上,语调机械绝望:早知如此,柏清川的死讯传入京城时,我就该跟他一起死。
到最后,连你也害了。
郡主不必这么想。
他却温声安抚我,陆离这条命,是郡主与柏将军救下的。他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您,护着郡主和小将军,也算回报了郡主与将军的救命之恩。
柏清川。
他死后,这个名字每被提起一次,我就仿佛被凌迟一次。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
就跟他一起去好了。
如今,是这个血脉相连的孩子,牵住了我最后一点生的希望。
我开始强迫自己喝安胎药,吃小厨房做来的东西。
每一样,都由陆离提前验过毒,确保安全无忧。
哪怕他极力瞒着我,我还是能从宫人们口中听闻。
前朝御史的折子雪片一样飞来。
说我不守妇道,行为浪荡,愧对我爹,愧对战死的柏清川。
她行为如此上不得台面,那是不是柏将军的遗腹子还不好说呢!
年近花甲的岑太傅跪在大殿前,一天一夜,昏厥过去。
御史台全部御史以辞官为筹码,逼迫李慕风将我沉塘处死。
陆离劝慰我的嗓音温柔而沉静:郡主不必理会外界纷扰,只管安心养胎。
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不死心地问:有孕后真的不能喝酒吗?
我只想。
倘若醉后就能再见。
我想再见一次柏清川,哪怕只是魂魄。
可惜陆离只是温和又坚决地拒绝了我:郡主保重身体为上。
夜里他睡了,我辗转难眠,便穿好衣裙和披风,出了门。
宫中路径曲折回绕,我只不过在一个岔路口迷失了方向,就莫名其妙走到了一片竹林前。
竹林旁有一座假山。
往前几步,我听到一道陌生的女声:你再说一遍,她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借着月光,我看到老太医那张熟悉的脸。
微臣不敢隐瞒娘娘,只是,皇上当初专门下了旨意,让微臣将那位郡主的孩子月份多说一个月。微臣除了听从圣命,别无他法。
娘娘让你直说,她那孩子究竟多大?
老太医深深低下头去:柏将军战死四月有余,郡主腹中孩子……却只有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