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定定地看着我:「姐姐,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他问这话时眼圈微红,嗓音里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我想到从前的很多个夜晚,我懒洋洋地靠着软垫,贺言很乖巧地凑过来,给我点烟。我会吻住他,把满口烟草的气息渡过去,看着他呛咳着流泪,再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宝贝。」...
我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听他们唇枪舌剑,直到严景轩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电话,唇边的笑容保持不变,眼神却渐渐地凛冽。
「是吗?」他嗓音冰冷,「别的本事没学会,倒学会告状了。既然如此,你告诉老头子,我今晚就回去看他。」
严景轩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冲我露出一个状似遗憾的笑:「说好的今晚陪你一起喝酒,看来要爽约了。」
「你去吧。」我淡淡道,「我不用人陪。」
身边贺言贴过来,挽上我的胳膊,又示威似的看了严景轩一眼。
他不以为意,只是冲我淡淡一笑:「那后天见,别忘了,我们还要去朝和那边谈合作。」
我点了点头,将杯中剩的酒一饮而尽,再抬眼时,严景轩高大挺拔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酒吧门口。
「好了。」
我敲了敲桌面,转向贺言:「现在来说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言定定地看着我:「姐姐,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
他问这话时眼圈微红,嗓音里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我想到从前的很多个夜晚,我懒洋洋地靠着软垫,贺言很乖巧地凑过来,给我点烟。
我会吻住他,把满口烟草的气息渡过去,看着他呛咳着流泪,再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宝贝。」
贺言总是不会介意,他会在止住咳嗽后撒娇地凑过来,继续向我索吻。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喉结与脖颈共同构成优美又流畅的线条,看起来好像任人宰割,有种脆弱又惊人的美丽。
一如此刻。
我叹了口气:「贺言,你还小,离开我,找个小姑娘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不要。」他盯着我,「姐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小男孩倔强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惹人怜爱,我揉了揉太阳穴,挥手叫来酒保:「给我一杯 长岛冰茶,再要一个冰杯。」
这一杯喝下去后,醉意上涌,我整个人都变得晕沉沉的。
我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你有东西落在了我家,等下回去取走吧。」
说着,我站起身来,身子轻轻地晃了一下,贺言立刻凑上前扶着我。
从他身上传来一种年轻男孩子特有的、清新又好闻的气息,我往后靠了靠,让自己站稳。
贺言闷声道:「江娆,我好想你。」
他才十九岁。
他遇见我时,是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
由我一手调教而成,每一寸骨骼都与我相合。
我终究没能忍住怜惜和心软,倚在贺言怀里上了车。
好在他虽然点了酒,却一口都没喝,平安无事地把车开到了楼下。
我伸手去推车门,冰凉的风灌进来,小孩温热的手臂却从背后环过来,下巴抵在我肩上:「别走。」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形。
N 大举行篮球赛,有个感兴趣的弟弟邀请了好几次,我终于得空赴约。
跑车停在篮球场外时,正值夕阳西下。
我倚在车边,饶有兴趣地看过去,正瞧见场中央的贺言跳投进一个三分球,全场欢呼,他却漫不经心地擦了下汗,目光向这边看过来,恰好与我相对。
天边大片血红的光芒涂抹,倒映在他眼底,那一瞬间,我心中的目标就此转移。
我转身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了瓶水,然后径直走到正在球场边擦汗的贺言面前,他动作顿了一下,垂下眼看着我:「姐姐,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
我微微地偏过头,冲他笑了一下:「我叫江娆。」
贺言接下了那瓶水,从此开始了和我长达一年的恋爱。
一开始,我很清楚,自己是在贺言身上寻找曾经陆珩的影子。
他的少年意气、近乎偏执的固执和骄傲,总会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拖进回忆里,让我记起过去那个卑微又拘谨的自己,和把我从地狱的泥淖中救出来的陆珩。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我心里,贺言与陆珩的界限越来越明晰。
因为陆珩虽然救我于水火,但他的性子是冷的,情绪也很少外露。
贺言却像一团火焰,耿直又热烈,在我的生命里毫无遮掩地燃烧着。
去年冬天,我终于谈下了一笔僵持了三个月之久的大合同。
为表庆贺,我带贺言去逛街。
站在商场门口,我弯起唇角:「今天喜欢什么,随便刷。」
贺言欲言又止地望着我,片刻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