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不准自己离开淑仪殿到处乱走,却让林梦如此随意?但她还是强忍下心底的不快,笑道:“当然不介意,需要喝茶吗,沈姑娘?”“不必了。”林梦环顾了圈淑仪殿,“听闻舒妃娘娘曾是孤女,被镇中一名医师养大,不知可是真的?”...
言罢,殿内一阵死寂。
半晌后,容凌倏地拂袖:“裴容,林梦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竟也和她一样说出这般荒唐的话来!”
林梦从未背叛过他?天方夜谭!
若从一开始,林梦就明确地表明自己想要荣华富贵,想要投靠裴山,容凌定不会挽留她。
可她偏偏站在他这边,暗地里又为裴山做事,阳奉阴违!
裴容方才若是说林梦如今悔恨了曾经的背叛,容凌说不定还会相信,可他竟敢说林梦从未背叛过?
容凌怒火不减:“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这种话。”
裴容怔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像被石头压着,再也说不出。
原来,一个谎话说了太久,就会变成真的。
如今便是将所有真相全都摊开来摆在容凌眼前,他也不会相信一个字。
默了片刻,裴容缓缓垂下眼睫。
“无论如何,月溪刚刚失去了孩子,身体虚弱,正是需要人陪伴和安慰的时候。衍洲,你……有空多去看看她,好吗?”
容凌却没应声。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裴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议事殿。
分明彼此相爱,却又要彼此折磨。
这两人最后的结局,断然是要黯然神伤的。
林梦做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梦。
梦中,一条黑色的小蛇盘旋在她眼前,睡得十分安稳。
她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那小蛇却醒来,冲她摇了摇尾巴,一溜烟就不见了。
从梦里醒来,林梦睁着眼望向床幔,才忽然想起。
幼时她在宫中,曾听见嬷嬷们说,女子有身孕后若是梦见蛇,那便代表着她即将生出一个女儿。
可她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林梦莫名地将手覆在了小腹,不知为何,她心底竟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熬药回来的白芍见她醒来,忙快步上前:“主子,您醒啦?您感觉如何?”
“白芍。”林梦缓缓转眸看她,“我怎么了?”
“您……沈太医说您受了些重伤,需要好好休养,没有大碍。”白芍答着,眼神却闪烁。
林梦慢慢坐起身,腹部还是撕扯般的疼。
她声音有些无力:“白芍,你与我一起长大,当真觉得我看不出你何时在撒谎吗?还是说,你对我有了二心?”
白芍连忙跪在地上:“主子,白芍对您忠心耿耿,怎可能二心?之所以隐瞒……也是为了主子您好啊。”
林梦摆摆手:“说实话。”
白芍只能如实相告:“主子,您……您小产了,沈太医说胎儿不足整月,太虚弱,所以……”
话落,林梦如遭雷击。
所以那个梦,是她的孩子在与她告别吗?
不足整月……这个孩子还未在她的腹中成型,便是永别!
林梦泣不成声,哪怕用双手捂着脸,眼泪还是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一晃几日过去,林梦都没再见过容凌。
倒是沈玉南知道她小产后,特让妻子熬了补汤带进宫中。
林梦心里一暖,淡淡笑起来:“兄长,多谢你与嫂嫂。”
“这是什么话。”沈玉南将勺子递到她唇边,“来,月溪,小心烫。”
林梦乖巧地凑近。
这时,宫门前却倏地传来道冰冷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