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里工作的名额更有限,她听说今年有两个回市里的名额,一个是去市人民医院当护士,还有一个是去市红星幼儿园当老师。
这些都是根据能力和资历,还有家庭困难程度来安排。
不管从哪儿个方面算,都轮不到原主,更何况原主的心思根本就不是工作,而是想回市里见她以前的对象。
所以跟贺瑾盛提想要幼儿园老师的那份工作。
贺瑾盛很冷静的拒绝了她,然后原主就在家大吵大闹的摔东西。
季安漫想想都有些牙疼,这都是什么事?都结婚了怎么市里还有个相好的!
见贺瑾盛脸色冷凝,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知道工作我还不够资格,就给需要的人吧,我只是单纯想帮你做饭。”
贺瑾盛瞥了她一眼:“不用。”
季安漫就站在一旁看着贺瑾盛做饭,最后炒菜时,贺瑾盛看见油缸的油没了,只是皱了皱眉头,去橱柜拿出一罐猪油,挖出一块放进锅里。
葱姜蒜加了干红辣椒爆锅,香味瞬间在空气里爆开,直往鼻子里钻。
季安漫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饿了,竟然看着一锅普通的炒白菜使劲咽口水。
午饭很简单,贺瑾盛从食堂打回来的一份红烧肉,肥肉多瘦肉少,颜色寡淡看着就不怎么好吃,然后就是炒白菜,主食热的粗粮馒头。
季安漫看贺瑾盛热馒头,很积极的收拾桌子,摆好凳子,又去拿筷子。
贺瑾盛意外的看着桌上的两副碗筷,今天的季安漫实在太反常,毕竟平时他在她面前呼吸一下,她都会觉得空气在变脏变成乡下人的恶臭味。
沉默的把馒头和菜摆好,季安漫已经很自觉的在对面坐下,盯着桌上的粗粮馒头:“看着好香啊,你真太厉害了。”
贺瑾盛眉心跳了跳,猜测季安漫的改变,恐怕是想变了策略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依旧一言不发的在季安漫对面坐下,拿起馒头大口吃起来。
季安漫也没觉得自讨没趣,就原主的作劲,对面的男人这会儿肯定满是戒备,猜她又在耍什么花招呢。
默默咬了一口馒头,看着黄灿灿的馒头,咬进嘴里却又干又硬,咽下去有些剌嗓子。
和她在饭店吃的那种松软香甜的玉米面窝窝头一点都不一样。
伸着脖子咽下去,赶紧捧起碗喝了两口水。
贺瑾盛看了季安漫一眼,垂下眼皮继续吃饭。
两人各怀心思默默吃饭时,有个女人在门外喊了一声:“薛队长,你在不在家。”
声音有些着急,还带着哭腔。
贺瑾盛只是愣了下,迅速的放下筷子冲了出去。
季安漫也赶紧放下碗筷跟着出去,就见刚在院里见的那个圆脸女人张一梅这会儿抱着个孩子在哭,孩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小脸憋得黑紫。
旁边还有个穿着白衬衣的姑娘,也是一脸着急。
张一梅看见贺瑾盛,像是看见救星一样:“薛队,我家山子噎住了,我怎么拍都没用,肖医生说要赶紧送医院,我家大刚也不在……”
边哭着边使劲拍着怀里孩子的后背,而孩子明显已经呼吸困难。
贺瑾盛顾不得多想,快步过去抱过孩子:“走,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
“等一下!!”
季安漫跑着过来,她看孩子难受的模样,就现在看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恐怕跑不到医院就会因为窒息而死。
医生的本能让她顾不上多想,指挥着贺瑾盛:“孩子表情已经很痛苦,呼吸急促困难,送医院来不及的,你手按住孩子胸口下方一寸的地方,使劲挤压,快!”
张一梅并不信的季安漫的话,毕竟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可是骂过她,还诅咒她儿子死了才好。
她刚才说的办法谁知道有没有用,哭着催着贺瑾盛:“薛队,快,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衬衣姑娘叫肖燕,她满是敌意的看了季安漫一眼,也催着贺瑾盛:“薛大哥,快点,山子现在一刻也不能耽误!”
季安漫也没指望这些人能立马相信她,直接冲过去抢过贺瑾盛怀里的孩子,背对着自己搂在怀里。
双手按在孩子胸口下做海姆立克急救法,让孩子腹部膈肌迅速上抬,胸腔压力增加,产生力道将卡在气道的异物吐出来。
贺瑾盛愣了一下,见季安漫抢走孩子,生怕她的蛮横和自以为是误了抢救孩子的最佳时机,毕竟这是一条人命,和她平时的胡闹不同。
不由分说又伸手抢过孩子,顺势推了季安漫一把,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吼着:“季安漫!你还胡闹什么!”
季安漫趔趄了几步,重重靠在后面门框上,只感觉后背撞的生疼,可是现在不是她吵架的时候,孩子的命真是一分钟都不能等。
眼中也冒着怒火看着贺瑾盛:“现在是你们在耽误救孩子的最佳时机,贺瑾盛!今天这孩子我救不了,我把命赔给他!”
说完非常果决的抢过孩子,快速实施抢救,如果再不行,就只能剥开气管将异物取出。
怒吼的季安漫,眼冒怒火又带着一丝坚定,像是烈火中的玫瑰,火辣带刺。
却让人莫名的愿意相信她。
贺瑾盛没再抢回孩子,而是看着季安漫在做急救,清楚的看见她额前碎发已经湿透,还有大滴的汗水滴下,落在眼睫上。
张一梅紧张的哭喊,想去抢孩子,却被贺瑾盛拦住。
肖燕着急的直跺脚:“薛大哥,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这样有用,我们还能这么着急吗?”
贺瑾盛抿着唇角盯着季安漫,手却不由自主的攥成拳。
季安漫不知道按了多少下,直到孩子嘴里喷出一整个红枣,伴随着哇的一声大哭,才松了一口气。
张一梅听到儿子哭,也哭着冲过去抱过儿子:“山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肖燕见季安漫竟然真把孩子救活了,皱着眉头有些不满:“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这一次不过是侥幸,要是真出事你负得起责吗?”
季安漫从原主记忆里扒拉一圈也不认识这个长得文静的姑娘,刚听着好像是个医生,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她可也是个从来不会受气的主,冷笑一下:“你倒是个医生,这么简单的急救方法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医生的。”
肖燕确实不是正规医学院毕业,只是跟着镇上医生学过,算是赤脚医生。
经过考核后,现在是队医务室的医生,主要管家属院这一片,谁家有个头疼脑热,孩子有个发烧咳嗽,也都是她过来看。
在家属院里人缘非常好。
如今却被季安漫这么直白的呛到脸上,清秀的脸上瞬间变得青红一片:“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你……”
红着眼圈委屈的看着季安漫。
张一梅心里护着肖燕,见季安漫这么讽刺肖医生,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抹了把眼泪:“虽然你救了山子,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说肖医生,谁知道是不是刚才红枣已经快出来了,被你一折腾就掉了出来。”
季安漫突然觉得原主蛮不讲理其实也有好处,就是不会吃亏!
直接被这个无脑的女人气笑:“行,既然你这么说,今天就算我多管闲事,下次换你,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看一眼!”
说完转身进屋,还用力摔上房门。
力气之大,一声巨响后,震的房门薛围的土都掉了下来。
张一梅气的脸通红,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怎么还可以咒人死呢?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人!”
肖燕过去挽着张一梅的胳膊,还伸手抚了抚她怀里孩子的后背:“嫂子,你也消消气,先看看山子还难受不。”
说完扭头看着贺瑾盛,一脸抱歉:“薛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可能误会嫂子了,等嫂子气消了我们来给她道歉,没想到嫂子也是个热心肠呢。”
贺瑾盛拧着眉点点头没说话,看着紧闭的屋门,感觉季安漫这次好像才是真的生气。
进了屋的季安漫只是气了一下,这会儿洗了手,气定神闲的坐下继续吃饭。
她刚才救那个孩子,已经有些冲动暴露,而贺瑾盛的眼神深不可测,仿佛一秒能洞穿人的心思。
所以她必须要骄纵一些,才能让他不怀疑。
否则,她和原主性格前后差异太大,回头不得把她送精神病院去。
贺瑾盛站了一会儿进屋,季安漫已经吃掉半个粗粮馒头,刚剩下的半盘白菜也吃的干干净净,倒是那一份红烧肉一口没动。
想到刚才自己推季安漫那一把,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有些愧疚,沉默了一会儿去小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信封,转身过去递给季安漫:“这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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