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淑长公主总算怕了，尖声大喊着要后退。
可那几个身手不凡的侍卫早已经将她的退路牢牢堵住。
“不要！你别过来！本宫可是长公主！”
楚凝月手里的烙铁一个不稳，划过了长公主的耳垂。
滚烫的烙铁划过，呲的一声。
“啊！”怀淑长公主疼得尖声惨叫。
她没想到，楚凝月居然真的敢对她动手！
楚凝月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讽笑，语气却故意带着意想不到的惊愕。
“你也知道，我这手刚刚受刑，这才那么不稳，歪了点。”
沈云渊眉头一紧，立刻上前，夺下了楚凝月手里的东西。
他检查着楚凝月的手指，十根往日里水葱般的手指，这会儿已经肿得和萝卜一样。
楚凝月怕他担心，连忙要把手指往身后藏，可沈云渊的手掌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又心疼又带着怒意，沉声吩咐道：
“祁风，去替夫人办事！”
祁风立刻大步走过去。
“夫人！让属下来！夫人指哪块，属下绝不会弄错！”
怀淑长公主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沈云渊。
“沈云渊！你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你胆敢对本宫不敬！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会将你……”
她话没说完，沈云渊的手一转，将本要递给祁风的烙铁转了方向。
怀淑长公主还以为沈云渊想通了，她欣喜地看着沈云渊。
“沈云渊！你早该明白的！本宫才是你应该选择的人！而不是这个贱……”
滚烫的烙铁冒着丝丝热气，直接冲着怀淑长公主的脸而去。
“啊……”刚刚碰到就有一股剧烈的灼烧痛楚，让怀淑长公主差点晕倒。
这下，楚凝月都睁大了眸子。
她没想到沈云渊盛怒之下会丝毫不顾及长公主的身份！
此时，沈云渊手里的烙铁后退了半寸，却始终对着怀淑长公主的脸。
他声音冰寒至极。
“沈某的女人，轮不到他人侮辱！”
怀淑长公主双腿一软，捂着脸摔坐在地上。
沈云渊看着身边单薄的小女人，心里一紧，立刻抱起楚凝月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他冷声甩下一句。
“夫人受了什么刑，让她统统尝一遍！”
怀淑长公主绝望地看着通往外面的路，连滚带爬要过去，却被人直接拖进审讯室。
“不要……不要啊！”
这时候，被抱在怀里的楚凝月紧张地拉住沈云渊的衣襟。
她可以不顾一切去争去闹，可她的底线是不能连累到这个男人！
是她跟太后、怀淑长公主结的仇，可现在沈云渊明目张胆地动手为她出气。
传出去，沈云渊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啊！
“沈云渊！你不能这样做！我现在还是谋害太后的嫌犯！这样会连累到你的！”
沈云渊抱她的双臂又收紧了一分。
“别动。”
虽然语气严肃，可又透着藏不住的柔意。
楚凝月咬着唇，根本没办法不担心。
“不行，我不能让你替我背锅！”
说着，楚凝月挣扎着要下去。
沈云渊见她双手挥动着，差点受伤的手指就撞到墙了。
他只好停住步子，低头看着怀里不安分的小女人。
“以后都城不会再有太后。”
楚凝月错愕地抬起眸子。
“什么？”
沈云渊垂眸，解释道：
“早在彻查北肃王谋逆一案，我便发现和太后有关的线索，只是一直没有进展。”
“这次，太后和长公主对你动手，既然没了顾忌，便彻查此事，查到太后勾结北肃王的证据。”
楚凝月震惊地看着沈云渊，转忧为喜。
“当真找到了？！”
沈云渊点头。
“证据不多，但也够用。”
楚凝月松了一口气。
可阳光下，她清楚地看到沈云渊脸上的疲态倦容。
一瞬间，楚凝月的眼圈忍不住泛红。
什么“没了顾忌”、“彻查”，这都是最轻描淡写的话。
这男人永远都是在背后默默为她付出。
她能想象出这男人为了她做了多少事，花费了多大的精力。
这几天，也不知他睡了多久，怎么会熬成这样。
楚凝月心里一阵酸涩，声音也染上了一点哭腔。
“沈云渊，我好想你……”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话，让沈云渊心底一动，仿佛被小奶猫轻柔地蹭过，依靠着他。
他微动的喉结暴露了自己心湖的涟漪。
沈云渊唇畔扬起一抹极浅淡的弧度。
声音透着执着。
“走，我们回家。”
就在沈云渊抱着她要上停在慎刑司门口的马车时，楚凝月拉住沈云渊。
“不好，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
随后，楚凝月说了慈宁殿的小娴。
“我怕有人会对她不利。”
沈云渊无奈地拧着眉，手指拂过楚凝月的鼻尖。
“这会儿还担心别人？”
到了光线亮堂的地方，楚凝月的手指更显得红肿可怖。
就在沈云渊急切地催促马车出发时，有人拦住了马车。
皇上身边的内侍万福小跑过来。
“慢着！皇上有旨！召见沈将军！”
楚凝月紧张地看着沈云渊。
“我也去！”
万福走到近前，看了眼楚凝月。
“皇上有旨，让奴才护送沈夫人，太医已经在候着了。”
沈云渊安抚地看着楚凝月，温言道：
“没事，一会儿我便接你回家。”
沈云渊转头看向万福。
“有劳万总管了。”
万福微微笑道：
“沈将军，这是奴才的本分。”
楚凝月很快就被带到了一处偏殿。
太医立刻上前，为楚凝月包扎了伤口。
看着疼得冒冷汗却一声不吭的楚凝月，旁边站着的万福，心里添了几分敬意。
都说楚凝月骄纵放肆，可又有几个女子能做到这样？
怪不得皇上会对楚凝月另有打算……
包扎好，楚凝月一直在偏殿候着，一直等到天色渐暗。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再也坐不住了。
“万总管！沈云渊怎么还没来？”
万福上前一步，说道：
“沈夫人，皇上和沈将军有要事商量。”
楚凝月脸色凝重，甚至都顾不上手指的疼痛。
上一次沈云渊进御书房便是差点出事，更何况这次还牵连到太后和长公主！
是她冲动了，到底事关皇室颜面。
“万总管，我要见皇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万福淡然说道：
“还望沈夫人不要为难奴才。”
楚凝月不听这些，咬紧了牙，干脆冲着御书房的方向跪下。
“求万总管帮我通报皇上，不然我就在这里候着！”
万福见她如此执着，怎么软硬兼施地劝说都没用，他头疼不已，只好去了趟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只有景文帝一人。
一旁的小太监看到万福来了，低声和万福说道：
“师父，皇上让沈将军去慎刑司善后了。”
万福赶忙问道：
“就这样？皇上没怪罪沈将军？”
小太监低声说道：
“奴才隐约听见沈将军还答应了什么，离着远，奴才也听不清。”
万福皱紧了眉，越发看不懂皇上对沈云渊的态度了。
只一个从军营爬起来的武夫，怎么比对一众老臣还要上心？
进门后，万福连忙敛起思绪，躬身说道：
“皇上，楚氏求见。”
景文帝斜靠在龙椅上，目光涣散，眼底似乎还有一抹错愕。
见皇上似乎没回过神，万福轻声再次提醒道：
“皇上，楚氏在偏殿跪着，求见皇上。”
景文帝总算收起思绪，他抬起眸子，冷不丁沉声开口道：
“这小两口子一个比一个放肆……还真以为朕不敢对他们降罪？”
看似发怒的语气，可万福却能听出来，皇上语气里分明就没有怒意。
万福顺势说道：
“皇上息怒，沈将军也算是为皇上了了一件麻烦，将功折罪。”
景文帝不置可否，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太后那里……如何了？可有消息？”
万福连忙说道：
“太后已经醒了，不过有些认不清人，不知是不是真的伤了头脑，太医还没个诊断。”
景文帝冷笑了一声。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有沈云渊递上的证据，她都难逃其咎。”
说着，景文帝沉默良久，微微抬眸。
“罢了罢了，朕现在是没得偷闲了，去，将楚凝月带来。”
很快，楚凝月便跟着万福进了御书房。
景文帝看着一身狼狈、手指受伤的楚凝月，眼帘微动。
上次宫变，这丫头的胆识便让他大为惊叹。
这一次，看到楚凝月，景文帝眼底浮起一抹复杂的光芒。
这丫头胆魄过人，可惜，还差点火候。
这时候，行完礼的楚凝月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沈云渊。
她紧张地看向景文帝。
“皇上，沈云渊呢？”
景文帝姿态慵懒，斜靠着龙椅，手里摩挲着玉石。
“你夫妇二人惹出的麻烦，他一力担下，自然要去收拾干净。”
楚凝月跪直了腰杆。
“求皇上明察，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沈云渊只是被妾身牵连。”
景文帝抬眸。
“哦？太后和长公主逼你下堂，这也是你的错？”
楚凝月撇着嘴角，声音低了几分。
“若皇上觉得是，那便是吧。”
她知道，这种事太后怎么可能瞒得住，皇帝一定早就清楚来龙去脉。
景文帝放下了手里的玉石，神色晦暗不明地开口道：
“听你这个口气，你在暗讽朕颠倒黑白？”
楚凝月抬眸。
“妾身不敢，妾身只知道沈云渊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皇上圣明，一定不会迁怒于沈云渊。”
景文帝眉头微动，一双锐利的鹰眸紧盯着楚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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