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北决定跳楼的前一天,所有人都在控诉她。
丈夫说:“你是罪人,你不配活着!”
同学说:“你是罪人,你不配活着!”
情敌说:“你是罪人,你不配活着!”
父母说:“你是罪人,你不配活着!”
姜北北眼眶通红,却又平静如一潭死水,她闭上眼,翻身跃出了阳台,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速下落!
好像很久,又好像一瞬。
最后这一刻,她还是想起了沈延非
好绝望,又好不甘。
她想,她最难过的,其实不是沈延非不爱她。
而是她为他入狱这五年,他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一次也没有……
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姜北北只觉得浑身在喧嚣着痛苦,可也仅仅是一瞬间,她的意识便开始模糊,一滴冷泪从她眼角划过……
另一边,姜榕看完保镖给的报告,瞬间瘫软在地。
原来,姜北北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听着外面喜庆的乐声,姜榕骤然失声痛哭。
宁安竟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宁家亲生女儿这件事,她找到了姜北北后,还一直霸凌她欺负她!
她千娇百媚养在身边的女儿,竟是如此恶毒的白眼狼!
而更为可怕的是,她不久前还为了这条狼,对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狠厉出手。
姜榕足足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平静下来:
“你马上去接姜北北回家!”
司机欲言又止,却站在那里没动,
姜榕急道:“愣着干嘛,快去啊。”
“夫人!姜北北小姐她……她坠楼身亡了!”
姜榕如遭雷击的钉在那里,自己的养女心狠手辣,自己刚找到的亲生女儿这怎么会跳楼……
化妆间里,
宁安还沉寂在和沈延非结婚的喜色
她微微转头,却瞥见一旁的沈延非神情恍惚的模样。
宁安心里一沉,每次沈延非想到姜北北都会这样……
她死死的掐住手心,疼痛让她掩下了眼中的狠戾,:
“延哥哥,七年了,我从没想到,我跟你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沈延非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宁安,眼里有一丝尴尬。
他刚刚竟然在想,如果今天他要娶的人是姜北北,会是什么场景……
他上前握住宁安的手:“怎么会,你跟我之间,从那封信开始,便注定了缘分。”
宁安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笑道:
“等会我一定要告诉来宾,我们最开始相识,是因为一个笔友的身份。”
沈延非笑着点头,两人看上去,相配至极。
婚礼上,沈延非和宁安面对着神父,宾客们也都带着祝福的笑意。
只是不知为什么,新娘母亲的位置却空着。
然而,下一瞬,礼堂的大门被人狠狠踹开!
所有人惊诧的看过去,只见姜榕一步步的走进来,眼里带着无尽的悲怆。
她走到宁安面前,宁安不悦的说了句:“妈,你做什么?”
却见姜榕抬手,狠狠的给了宁安巴掌!
“婚礼改成葬礼,我要为我的亲生女儿姜北北风光大葬!”
“出狱后,好好做人。”
随着这句似是忠告也是警告的话落音,姜北北被推出了监牢大门。
春日的风和暖阳迎面而来,姜北北却恍惚着不敢上前迎接。
身后的铁门发出“刺啦”的刺耳声音合拢,姜北北闭上了眼,有些恍惚。
睁开眼,她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豪车,白色的,在光线的扭曲下,车窗被摇了下来,一张过分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
熟悉是因为她爱这张脸的主人,陌生是因为,五年了,他长大了。
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本来还带一点婴儿肥的下颌,现在只有锋利的线条。
沈延非皱眉看着姜北北,她竟比五年前更瘦了,脸色是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
她穿着五年前的高中校服,蓝白色的运动服因为过了太久,都泛着黄。
沈延非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压抑,他转过头淡淡的说:“走吧,姜北北。”
经过五年,沈延非的声音也由清亮转为带着磁性的沉稳,唯一不变的,只有对她的冷淡。
姜北北走到车边,对沈延非扯开一点点笑,但很难看,好像五年时间,她忘记了这个动作。
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点久不开口说话的仓促:“谢谢你,这五年,帮我照厉奶奶,我想先去看看她,可以吗?”
沈延非的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了一瞬。
他薄唇轻抿,走出驾驶座替她拉开车门,背着身说:“先回住的地方,剩下的事情晚点再说,行吗?”
姜北北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走近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沈延非从来便是众人围着转的中心点,印象中他对她从来都是命令式的话语。
可现在,他语气诚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问她‘行吗’……
一直藏在心底的某个猜想忽然浮上水面——奶奶已经四年没来看过她了。
她双手垂在身侧,掌心冒汗,指尖泛凉。
“我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声音颤抖的问。
沈延非的心一紧,他转头看向姜北北,那脸上的倔强,让他感到一丝心惊。
随即,他脸色冷了冷,声音也冷得让姜北北发寒:“你奶奶在你进去的第二年,突发脑溢血,走了。”
好似一道乍响的惊雷,轰塌了她整个世界。
姜北北朝着沈延非走了两步,却浑身被抽空力气似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沈延非站在她身前,伸手想扶,却被姜北北狠狠甩开。
她眼眶通红,嘶哑着喉咙问:“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沈延非皱眉:“你在里面,告诉你无济于事。”
姜北北笑了起来,笑的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咳嗽。
在沈延非诧异的目光中,她爬起身,眼里闪着泪光。
“你们,分明是怕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对帮宁安这件事反悔,将真相说出来!是不是!”姜北北一字一句,像是尖刀,撕开了血淋淋的真相。
五年前,宁安失手犯了错。
沈延非对姜北北说:“安安从未受过苦,她有自己的梦想,你帮她,我和你结婚。”
姜北北放在心上三年的男人,说要娶她,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孩的梦想和未来。
宁安有梦想,难道她姜北北就没有?
姜北北只是知道,她就算不答应,沈家和宁家,也有办法将罪名安在她身上。
五年来,姜北北在这片冰冷地狱,心里唯一的念想,是奶奶和沈延非。
沈延非看眼里终是闪过一丝波澜,沉默片刻才道:“就算你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你。老人家的身后事,我帮你处理的很妥善。”
他难的解释了一句。
可姜北北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不耐。
沈延非不想多说,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上车吧,我带你去墓地。”
良久,姜北北踉跄着爬上车,看着后视镜里沈延非冰冷的眉眼,心里悲哀和绝望交织。
她望向窗外,泪,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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