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现在事情应该都已了结了吧。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我的养父母将我抚养长大,育我成才,在他们眼里,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合作伙伴关系,利益高过于情感。所以,我将我名下的财产都留给了他们,也好让他们不去为难你。
你哥哥江梦州的遗产,全是你的,应该足以让你一辈子无忧了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江梦州对你所做的事情了。
自他回国以来,你每次回我这儿就是满身的淤青和伤痕,你告诉我,那是你摔的。
南风,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被江梦州如噩梦一般缠着的十多年,你一定很难受。我永远都记得你每每看到他时那惊恐和愤怒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一定做了很多让你痛恨不已的事情。
那天,你接了他的电话后便神色紧张,匆匆离去。
于是我跟着你出去了,我看到你回了你们的家后便再也没有出来,一连数天。
这个混蛋又以哥哥的身份囚禁了你。
我很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那天,是你生日,我们原本约好要去宜禾旅行,票都买好了。
我不顾一切地直接开了锁,进门。
进门后,眼前的一切让我不敢相信。
你满身是血地切割着江梦州的尸体残骸,眼神发亮,兴奋不已。
边上还有一具小狗的尸体,四肢也被割了下来。
你看到我后,兴奋的眼神瞬间转为恐惧。
你哭着告诉我,江梦州想要侵犯你,你害怕,你不得已做了这些事情。
没说完,你便全身抽搐了起来。
帮着你处理完一切后,你开始出现了各种幻觉和幻听,这是精神分裂症的症状。
南风,你的梦便是你的心魔,我不舍你在日夜受折磨,更不舍你被冠以杀人犯之名入狱。
南风,你是我的小朋友,是我的璀璨星河,我怎舍得你去偿命?
所以我就替你把命还给江梦州了。
南风,一定要活下去,替我好好活下去。
南风,就做一阵风吧,吹过城南的墓地,从此以后,便是新生。
我一遍遍读着信,脑袋像是要裂开了般刺痛,我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直到我看到戴在手腕上的粉红色纸环:江南风,南大第一附属医院。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一切,真真假假,我已分辨不清。
不远处,鸣笛声离我越来越近……
抬头,墓园的风吹动眼前的白菊。落日余晖下,白衣少年在余光中朝我缓缓走来。
城南花已开,爱人已不在。
13
南大第一附属医院,精神科,几个护士看着平静下来的病人,叹了口气:「看上去这么单纯无害的小姑娘,怎么会杀人呢?」
「对啊,这放在我们这儿多危险啊。」
「不过听说警方已经结案了,她自己都认罪了,是她亲手杀了她哥哥。无父无母也是可怜,时而疯癫时而清醒的,有时候还抓着她的主治医生喊老公。」
主治医师拿着病历本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交代着护士:「这次看好她,千万不能让她再跑出去。明天下午让她过来继续做催眠治疗。」
护士连连答应,乖巧地记着笔记。
主治医生走后,一个护士感叹「他好帅啊,这金丝边框一戴,就算是衣冠禽兽我也可!」
另一个护士推了推她,低声道:「精神科的医生,劝你算了。」
夕阳西下,一天又过去了,暖黄色的光照射在南医精神科的走廊上。
一个女孩,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双目空洞地盯着墙上一个医生的简介。
凌长君,南医精神科主治医生,南大心理系讲师,擅长催眠。
【江梦州番外】
十岁那年,我亲手在婶婶茶杯里倒了敌敌畏。
被我姐姐发现了,她尖叫着喊来了他父母。
所谓的婶婶叔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继续养着我了,把我推给舅舅。
舅舅也不要。
实在没人愿意管我了,他们打算把我送去孤儿院。
我等这天等好久了。
1
父母去世时,我 5 岁。
我翻阅我 5 岁前的照片,都是笑意盈盈,眼中带光。
5 岁后,我就拍过一张照。
照片中的我穿着满是污渍的 T 恤,整个人肮脏不堪,双目无神,不人不鬼。
那时候,我大部分时候都住在婶婶家,有时候住在舅舅家,偶尔也会住在不知道叫什么的亲戚家。
我讨厌住在不熟的亲戚家,他们客气又生分,言行举止告诉我,我是个外人。
我更讨厌住在舅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