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的三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
阮瑾眼疾手快,拉过阮清,飞速将牢房上锁,然后躲在不远处的转角。
一阵沉杂的脚步声传来。
灯火渐渐通明,烛火映在墙上,似张牙舞爪的恶鬼般森然。
韩维齐一身黑金绸服,面色严峻,领着一众人正往这边来。
他停在阮瑞的牢房前,领班的侍卫瞬间明白,忙不迭的上前将锁打开。
韩维齐刚一踏进去,就皱起了眉。
他视线不经意的略过四周,却忽的在那转角处停住。
隔着厚重的墙,阮清似乎仍然能感受到那道凌厉的视线。
她紧紧贴着墙面,冰冷的寒气让她忍不住颤了颤身子。
这时,一双温热的大手忽的将她拥入怀中,突来的暖意让阮清有些不适。
她抬头,却见阮瑾神色如常,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韩维齐的视线没有停留多久,便移开了。
“你们都先下去,我要跟八贤王单独说说话。”
“是。”一众人退下。
灯影幢幢,四周寂静。
韩维齐负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阮瑞:“王爷,当初可知会有今日?”
“生死有命,早晚之事,何以为惧。”阮瑞闭着眼,身姿笔直。
韩维齐闻言,微微勾唇:“王爷果然是久经沙场之人,此等魄力实在少见。”
阮瑞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
韩维齐望着他,默了半晌之后,道:“陛下已经下旨了。”
阮瑞睁开眼,目视前方。
“圣旨不日便会送到王府,王爷好自为之。”
说完,韩维齐转身出去,视线不经意再次略过那个转角。
宫门外。
韩维齐坐着马车正要回府,刚走出数米,马车忽的就停下了。
马车内的男子闭着眼,仿若未察。
车帘被掀开,冬青进来:“大人,郡主拦住了马车。”
“那就请郡主进来吧。”韩维齐张开眼,似有预料。
不多时,车帘再次被掀开,换上常用服饰的阮清走了上来。
她上车后,自觉的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韩维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外吩咐道:“回府。”
阮清刚要拒绝,转瞬又想到,深夜的宫门,若孤零零的一辆马车久停不动,实在奇怪。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
宽敞的马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郡主在天牢还没听清楚吗?还是有别的什么问题要请教?”
韩维齐的话,让阮清心中微惊。
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刚才在天牢的?
“你身上的味道,我闻了八年。”韩维齐似察觉她的问题,面不改色道。
阮清一愣,很快如常:“韩维齐,我……”
“如果是八贤王之事,你就不必再开口了。”韩维齐无情打断她,“圣上已经裁决,圣旨明日一早便会送到府上,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阮清心底一痛,深吸口气:“你当真要如此吗?”
“这是皇上的旨意,我只是奉旨办事。”
“可是参奏诬陷我父亲的不是你吗?位高权重的萧阁老?”
阮清情绪一激,胸口泛起阵阵隐痛。
韩维齐没有回答,只目色深沉的看着她。
车内一时沉寂。
片刻之后,阮清出声打破了沉默。
“阿祁……”她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你到底唤了他八年父亲,为什么如此狠心?为什么……Ns”
“算我求你好不好?救救我爹爹,他一生为国为民,从未有过任何私心,他不该落得如此下场啊……”
阮清说到最后,已然掩面泣不成声。
韩维齐拧着眉,依旧沉默着。
阮清却不知为何,忽的跌落在地,呼吸急促起来。
韩维齐神色一紧,毫不犹豫的起身上前。
可刚靠近,脖颈处就被一把匕首抵住。
阮清抬起头,苍白的脸色带上一丝狠厉:“带我去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