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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复。阮欢欢抬眼，发现对面的动静，雾气散去，原来是姜靖康正在笑她。
“师哥！”
“哈哈哈，你这副样子，真的太搞笑了。”
阮欢欢瞪他：“还不是因为你说你要吃火锅！”
她回复陈筑：【好的，多谢陈特助。】
陈筑回得快：【不客气阮小姐，应该的。】
“不怪我，你自己也吃的挺欢的。”姜靖康了解她，在美国的时候就天天嚷嚷着想吃火锅。
阮欢欢心里有打算，陈筑一向尽职尽责，江郁白这会儿出差回来，估计也是回珠江别墅，天晚了他要休息。
阮欢欢扣了手机，继续吃：“师哥你回来以后怎么打算的？”
姜靖康：“投了一个研究所。”
“什么研究所？能招到你这样的人才？”阮欢欢一脸惊讶，“我请你来都请不到，它竟然还能请得动你？”
“对啊。”姜靖康剥了虾，很自然地扔到她碗里，阮欢欢道谢。
“他们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火锅吃的有点久，他们一边吃一边还聊了许多。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姜靖康就对阮欢欢颇为照顾，现在回了京都，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在车里的时候，他们也还在聊天。
“老师身体还好吗？”
“自然的，除了还是戒不掉糖这一点让师母天天揪着骂以外，都挺好。”
阮欢欢被逗笑：“有画面感了。”
车子开到姜靖康所住酒店，阮欢欢下车帮他拿行李，姜靖康不让，还说她客气了什么的。
“应该的。”阮欢欢跟他道别，“师哥你好好休息，倒一下时差。”
“你也是，阮阮。开车小心，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阮欢欢道好。
随后她一个人开车，到南大道岔路口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
自己满身的火锅味，江郁白肯定不喜欢，而且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有……
还是明天去找他吧。

第五章臭死了
回想刚刚，姜靖康刚回国，房子什么的也还没找，所以以后还要麻烦阮欢欢，阮欢欢说她会替他留心一下，还开玩笑叫他赶紧把那个研究所退了来她们研究所，包吃包住。
想想阮欢欢都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也会抢人了。
开灯，阮欢欢低头换鞋。
“想什么呢那么开心？”
她心猛烈地跳了一下：“你怎么在我这？”
灯一亮，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客厅里，她刚好对上男人的俊脸和狭长的眼睛。
“还不开灯，吓死我啦。”
诺大的客厅里响起液体落进杯子里的声音，玻璃杯抵上他的薄唇，男人喝了几口，没吭声。
她其实有些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江郁白出差回来就来这边。
阮欢欢耷着拖鞋跑到他身边，和往常出差回来的时候一样，想也没想从后面抱住他：“陈特助跟我说你回京都了，我还以为你现在在别墅呢，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呀，是不是想我啦？吃饭了没？”
男人挑眉：“陈特助跟你说我回京都了？”
“嗯。”
“什么时候？”
“嗯，大概七点吧。”阮欢欢乖顺地答。
“哦，现在九点，”江郁白笑：“吃什么了，身上味儿这么重？”
他转身，推开她，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低头，指尖划着杯沿，漫不经心的，一圈一圈。那杯子是阮欢欢平时最常用的。
“火锅。”被推开了，阮欢欢吐吐舌头，看了看他，再闻了闻自己：“味道好像是挺大的，我去洗洗。”
“过来。”
她莫名其妙，又只好朝男人面前走过去，她没说跟谁一起吃的。阮欢欢被他揽入怀里，江郁白道，语气危险：“怎么不去别墅找我，回这儿了？”
偏偏他又是笑着说的。
看他笑着没个正形，阮欢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意这件事，尝试着解释道：“本来是要去的，怕打扰你休息。”而且，你也不喜欢火锅味…
“臭死了。”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对着她脖子狠狠咬一口，像是突然又闻到味，皱眉嫌弃道，“以后不准再吃这玩意。”
“哦。”本来也猜到了你会嫌弃火锅味儿，阮欢欢掩下眼皮，有点怵他，任他抱着，抱了一会，她轻轻推了推，说：“那我先去洗个澡。”
“一起去。”
男人把她打横抱起来，阮欢欢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去卧室的路上还在他喉结上摸了摸。
“江少可真性感。”她弯唇，媚眼如丝，勾人得很。
听到她叫他江少，江郁白喉结立马滚动两下，看她一眼：“别乱摸，嗯？”
阮欢欢笑了起来，像个小妖精。
搂着她身子的手掌紧了紧，江郁白弯唇，眼底的墨色更深了。
浴室不算大，但足以容纳两个人，雾气浓厚得让阮欢欢看不清男人的脸，但她也能想到江郁白现在的表情。
他总是笑着，实则笑里带着冷眼。
带着漫不经心以及疏离。
他们是最亲近的人，有一瞬间，也让阮欢欢觉得最陌生。
-
周五，刚好是阮欢欢和江郁白相恋两周年纪念日。
周五下午的时候，陈筑专程找了一趟阮欢欢，送了个东西给她，说是江郁白亲自给她挑的周年礼物。
阮欢欢虽然一直没提两周年纪念日这个事儿，不代表她没放在心里。上午起床后就发现男人早走了，也不打个招呼，她本来还挺不开心的。
拿到礼物，她抿抿唇，打开，发现是一只白玉镯子，她很是喜欢。立马就带上了。
阮欢欢的工作常年要跟电脑打交道，甚至有时候还要捣鼓一些仪器，很快，她发现镯子带着并不方便工作，她摸了下镯子，倒也没摘。
从咖啡厅回研究所后就一直工作到晚上，阮欢欢看看时间，开始收拾东西。约好了今晚他们要去江家本家，陪江郁白母亲吃饭。
“唉，”回头，同事淼淼正叹着气望她，“你这弟弟挺拖后腿的啊。”
“你要不是因为他老迟到早退，这会都能拿大脑研究奖了吧？”
阮欢欢：“……”对不起了陈铂正。
“瞎说什么呢。”阮欢欢回了一句。
淼淼抱着电脑来：“本来就是啊，你能力又强，对科研又这么认真，就只是时间不够。”她惋惜地摇摇头。
“不对，你也不缺那几百万奖金。”淼淼摇头，“唉，小丑竟是我自己。我可真羡慕你，出身好，长得好，智商还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多了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阮欢欢猜：“你这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淼淼哭着说：“我天天遇到的都是难题。”
阮欢欢看看表：“可是我这会真有点着急了，明天帮你看看吧行吗？”
“谢谢阮阮，阮阮你真好。”淼淼点头，又哭唧唧地抱着电脑走了。
-
阮欢欢先打车到了阮氏集团分公司，接着在门口等了一会，一辆迈巴赫缓缓开来，陈筑下车跟她打招呼，后座上正坐着江郁白。
“阮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陈特助。”
陈助理替阮欢欢打开门，她坐进去，问道：“司机呢？怎么是陈助理在开车呀？”
江郁白没回，从上车起就一直闭着眼睛休憩。
陈筑看了眼后视镜，这才回了阮欢欢：“司机请假了，我就代劳了一天。”
阮欢欢点头：“哦。”
看男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阮欢欢也没有说话了。
什么情况？又有谁惹到他啦。阮欢欢偏头看窗外飞驰的风景，突然觉得有些累，也不想像以前一样拉下脸去哄这个男人。
想着，手机传来一条消息。
姜靖康：【昨晚没给我报平安哦。】
阮欢欢脸一红，她昨晚……
阮欢欢：【师哥抱歉，昨晚一回家就睡着了qwq】
姜靖康：【好吧，其实也猜到了。】
车子一路径直开往京都外环，路程远，自然时间也长。陈筑在死寂的车子里显得分外局促，老板不说话，老板娘也反常地不活跃气氛……
唉。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真是替当事人着急。要不是江郁白在，陈筑真想解释两句给阮欢欢听，是因为今天一早，夫人又叫人发了几条说他们要结婚的假新闻，所以老板才生气的！


第六章玩玩而已
就这样，车子一直开到目的地，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还在蔓延。
陈筑说：“老板，阮小姐，到了。”
“……”
听说他们到了，许美芳和家里阿姨已经出门迎接了，不过迎接的不是江郁白和陈筑，而是阮欢欢：“呀，阮阮快进来，冷不冷呀，最近京都降温可厉害了。”
“还好，伯母。”阮欢欢一下车一双手就被她握住，很是感动，“您怎么出来了。”
“我这么久没见着你，可想你了，所以就出来看看。”许美芳一瞥，瞪了一眼在一旁的江郁白，瞬间没好气，别以为她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真是不争气的小子。她好心给他收拾绯闻，他还敢撤她消息。
许美芳又对着阮欢欢道：“来来来，别愣着，我们进去说。”
男人咬着一根烟，嗤笑了声。
陈筑摸摸鼻子：“那江总，我先回去了。”
他颔首，陈筑将车子开走之后，把烟掐灭，江郁白才慢悠悠地进屋，周身也沾上了些外边秋冬降温的冷气。
“爸呢？”
“楼上书房。”许美芳回了句。
进屋以后，没什么人理江郁白，大家都被许美芳使唤着围着阮欢欢转。
屋里暖气充足，江郁白脱了外套，递给阿姨挂起来。瞧见阮欢欢跟他妈手拉着手坐在沙发上聊天，他喝了口水，说：“我上楼了。”
许美芳理都不理。
晚上吃完饭，许美芳又让阮欢欢多留一会，江郁白在楼下，她就上楼去转了转，江家二楼有一个画室，里面的画都是江郁白画的。
各形各色，画的全是美人儿。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阮欢欢觉得很震撼，一方面感叹于江郁白的才气，另一方面又感叹他果然风流到骨子里。
后来看了几次，便觉得没意思，男朋友画这种东西，心里越看越泛酸。
下楼转弯的时候，隐隐听见伯母似乎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发火。
怎么了？阮欢欢抬脚。
“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阮阮怎么样？”听见自己名字，刚迈出来的步子被阮欢欢立马收了回来。
阮欢欢一直都知道，许伯母很想撮合她跟江郁白。
尤其是最近，许伯母还让人写了她跟江郁白即将结婚的谣言，试图逼一把他。阮欢欢最初知道时，也不清楚这样有没有用，她下意识是想劝劝许伯母的。
纠结了好久，脑子里一个想法总对她说，许伯母总归是他母亲，了解他肯定比自己一个相处了两年的女朋友多……或许真有用呢？阮欢欢便鬼使神差地没有去干涉这件事，抿唇，紧张地揪住衣角。
寂静的楼梯里，她听到江郁白对他母亲说：“阮欢欢？我俩就是玩玩而已，你情我愿的事儿，您别想多了。”
他说的貌似很轻挑的样子，阮欢欢愣了愣，浑然地继续听着。
许美芳憋了好大一口气。
对江郁白这种二十八了还没有结婚打算的公子哥来说，许美芳一直认为，让他赶紧结婚是对他最好的打算，结婚了才会收心。
而且阮欢欢学历高家世好，人也非常不错，许美芳几乎看着长大，特别喜欢。
“其实这阮家也还可以，你们要是真结婚的话妈妈不反对。”
顷刻，熟悉的轻笑传来：“我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妈，少听点儿外面的传闻。”
许美芳明显发火了，干脆说破：“你！你别给我学你爸！一整天吊儿郎当的，人阮阮有什么不好，你小心以后她看不上你！”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懒得跟您装了。”
江郁白的声音很冷：“我可没学我爸，倒是您，能不能别拿当初对付我爸那一套来对付我？”
“您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谣言都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后面说了什么，阮欢欢都没仔细听了。他们声音被压低，阮欢欢也听不下去，她又重新回了画室，愣愣地盯着其中一副。
渐渐的视野模糊了起来，画上的女人糊成一坨。阮欢欢索性闭眼，希望眼泪别再涌出来。
真是讽刺，她一个研究脑科学的麻省理工硕士毕业生，竟然情商能低到这种地步！
连人家是认真的还是玩玩都没能看出来。
要是让阮铂正知道，肯定会吐槽让她干脆转行算了。
丢人，阮欢欢一边擦眼泪一边腹诽，真丢人。
江郁白上楼来时阮欢欢情绪已经收拾好了，眼泪也擦干净，只是眼睛的红肿明显藏不住，她低头。
江郁白心情有些烦躁，也没怎么注意，点了一只烟，看她：“走了吗？”
女人点头。
“走吧。”江郁白走在前，阮欢欢在后。
迈巴赫开到水岸林邸，男人在驾驶位，阮欢欢坐在副驾驶，没急着下车。
江郁白也没催，他重新又咬上一支烟，夜色浓厚，小区里仅有稀疏几个人在活动，“今晚吃的开心吗？”
阮欢欢：“挺开心的。”
“哦？”他嗤笑了下。
阮欢欢扭头：“你不开心吗？”
江郁白深深地看她一眼，勉强笑了笑，他偏头，朝窗外伸出手抖了抖烟头：“也还行吧。”
阮欢欢嗯了一声，觉得空间有些逼仄，开了车窗通气。
“谢谢你的两周年纪念日礼物。”
江郁白吸了口外边的新鲜空气，觉得今天阮欢欢有些反常，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好几下：“不用谢。”
过了一会，男人开口了。
“以后别再做那些事了，我不喜欢。”
“你指的是什么？”阮欢欢如鲠在喉，扭头看窗外。
江郁白淡淡地看着她：“阮欢欢，你非要我挑明了说？”
“你跟我妈一起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我不喜欢。”后四个字，他咬字极重，像是带着警告。
抿抿唇，阮欢欢笑容淡了。
心里的口子又像是被扒开，血淋淋的。
“原来你都知道了，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江郁白没应。
揪着领带松了松，觉得她今天更奇怪了，男人心情有些烦闷，唇瓣微动，刚想安慰或者替自己解释几句。
下一秒，车门被阮欢欢拉开。
她心情很沉静，十几年来头一次这么沉静，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对她再掀起波澜了，“江郁白，我想了想，我们不太合适，还是分手吧。”


第七章对不起
江郁白脸色瞬间沉下来，盯着她，眼神不善：“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吗？”阮欢欢眼神不惧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用这么冷淡的眼睛看他，以前那里面都是盛满了爱意的。但他要是仔细看，女人眼角已经发红。
不合适？
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女人今天的语气都没有像以前一样，甜甜的发嗲。
半晌。
江郁白气笑了：“你是因为催婚没成功，搁这儿跟我闹脾气呢吗？”
阮欢欢摇头，“不是。”
“那这两年里怎么不说，非得现在才说？”男人不悦地敲击方向盘。
她讥讽地笑了下。
“对不起，现在才意识到。”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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