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囚婚小说全文_(方元霜段寒成)最新章节-笔趣阁

时间:2023-02-20 06:01:4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下倒成了他自作多情了?
段寒成嘴角是自嘲的弧度,“这是嘉也的嘱托。”
言外之意,不是他要多管闲事。
“我知道的。”
段寒成没有看她,却可以感觉到她好似抬了抬脸,微茫的视线折射而来,每句话都是她蓄了极大的勇气的,“我知道,你不会想要再跟我见面,过去是我不懂事,犯下了许多错误,给你造成了许多困扰,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那种错误?”段寒成转过脸,“是指?”
方元霜又低下了头,“喜欢你。”
伞是偏斜的,堪堪遮住了方元霜,她身上湿了一遍又一遍,不介意再湿一次,可段寒成不该被污浊的水弄脏。
两人并肩走在瓢泼雨中,伞只有一把,段寒成撑着,方元霜不敢靠近他,瑟缩在伞下,余光掠见了段寒成被淋湿的半边肩膀。
心沉了沉。
方元霜兀自深吸了口气,每次开口都是斟字酌句的,“……不用给我打伞的,我已经淋湿了。”
段寒成语气不变,一本正经中多了份残忍的疏离与严肃,“我只是不想樊姨责怪没照顾住你,别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她是不敢的。
当年为这份自作多情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她刻骨铭心。
沉默着走完了一条路,窥见周家老宅楼中的光时,段寒成再次开了口,似是警告,更像是确认,“在车上那番话,你记得遵守。”
方元霜说,喜欢他是错,缠着他是错,这种错再也不会犯。
“我会的,过去我太幼稚,那些事我真的很抱歉。”
这一路上她不知说了多少对不起与抱歉了,被她缠着的时候,多想听她说放弃,可真到听见的时候,似乎没开心到哪里去。
段寒成不作声,心如止水。
收了伞,周家的保姆前来迎人,看了眼段寒成与方元霜,率先将毛巾给了前者,谁金贵,一眼就知,方元霜不姓周了,连这里的保姆都可以给她脸色瞧。
段寒成没收,眸光如炬,“您觉得我比她更需要吗?”
保姆面容一僵,忙将毛巾给了方元霜,“我、我这再去拿。”
“不用了,我这就走了。”
樊云闻声下来时,一眼看见站在一起的两人,快步走过去,紧张心疼都写在脸上,“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出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打伞。”
“打了的。”方元霜攥着毛巾,擦拭手背,“不要紧。”
“都淋成这样了还不要紧?”
樊云唤着家里的保姆,“佟妈,快去放热水让霜霜洗个澡,不然要生病的。”
不管到了何时,樊云的疼爱都不曾消散过,方元霜嗫嚅着道谢,步履缓慢上了楼,背后二人的目光双双落在她身上。
樊云先移开了,她看向段寒成,戒备掩藏在和蔼下,“寒成,怎么是你送霜霜回来,我不是让嘉也带她去……”
“徐京耀没去。”段寒成面无表情,诉说着实情,“嘉也去找他了。”
“他没去?!”
樊云端庄的面上多了怒意,“怎么可以这样,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我肯定要告诉他爸妈的!”
话音一落。
她又平静道:“不管怎么说还是麻烦你了,以后这种状况,让嘉也打电话给我就好。”
段寒成点头,却又意味不明道:“樊姨,我听说,你打算让将她嫁进徐家?”

洗澡时方元霜锁上了门,没有让人进去。
樊云敲了敲门,“霜霜,难不难受,要不要准备药先吃点预防?”
“……不、不用了。”
她没这么娇气,这三年别说是感冒发烧,就算被打到脱臼,都是她咬着毛巾自己接的胳膊,疼醒了,顾不得身上的新伤旧伤,就要爬起来冒着风雪去赚钱,冬天永远是一双脱了胶的鞋子。
雪灌进鞋里,可以将脚趾冻到发紫发硬。
相比之下,淋一场雨,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急忙换上衣服出去,樊云正在等她,拉着她的手,轻抚了下脸,又触碰额头,“不是让嘉也照顾好你么,怎么还让你淋雨了?”
“没关系的。”
回来后,方元霜学会了体谅,变得知书达理,温柔又善解人意。
樊云过去每天都祈祷自己的小女儿懂事一些,别那么任性,别总惹她父亲生气,可她真的变成这样了,做母亲的又忍不住心酸。
拉着方元霜到一旁坐下,樊云拿着毛巾,揉搓按压着她发尾的水珠,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发成了如杂草一般的恹恹着,没有生命力,很枯萎。
像是元霜这个人。
樊云心疼得鼻尖酸涩,这次接元霜回来,是她以一己之力坚持下来的,可这也是有要求的,她不能够再对元霜过分宠溺,再将她宠坏,得罪了人,没人救得了她了。
“樊姨,我自己来吧。”方元霜不习惯这种疼惜与亲昵。
樊云没松手,“霜霜,这些年是我不对,没有去看过你。”
“……我理解的。”
摸着她的头发与瘦骨嶙峋的肩颈,樊云问出了真正的心中所想,“你对寒成,还有……”
没等说完,方元霜就摇了头,“没有的,自知之明我是有的,您放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的,我不会再添麻烦了。”
尤其是像害死人那样的大麻烦,她不会犯,也不敢再犯。
方元霜越是诚恳,那抹笑就越是心酸,“我会想办法跟您介绍给我男人见面认识……如果可以结婚最好,但如果不可以,我也不会留下让您难做的。”

将方元霜丢在雨里这事太过分,徐京耀母亲一早将他带了过来,亲自赔礼道歉,樊云在楼下陪着。
方元霜得了重感冒,昏昏沉沉就被拽起来洗漱,换上樊云准备好的衣服,保姆在后唠叨了两句,无非是埋怨她怎么瘦成这个样子,最小码的裙子上身,竟然不裹腰身,用针缝了两下,才堪堪合身。
被催促着下楼,保姆缝得着急,针好几次扎到了肉,方元霜咬牙,愣是一声不吭。
楼下,徐母正拉着徐京耀跟樊云道歉,脚步声透下来,三人跟着抬眸看去,被几道眸光包裹着,方元霜不自信地低下头,步伐微缓,樊云上前拉住她,将她带了过去。
“这就是元霜吧?”
徐家是近两年才在睦州冒头的,对方元霜身上的那些事不太了解,这么一瞧,不过是个单薄寡言的姑娘,哪有那帮人说的那般骄横跋扈的影子。
徐母站了起来,要去拉方元霜的手,她站着不动,活像是雕塑。
“都是我没教育好孩子,京耀就是这样,爱开玩笑。”徐母抬手扯了徐京耀一把,催促道:“还不起来跟元霜道歉?”
徐京耀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扫了方元霜一眼,颇为不屑地扯了下嘴角,他左侧挂着个酒窝,平添了许多恣意气质,“不好意思啊。”
换作过去,方元霜怎么也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的。
她无数次幻想过嫁给段寒成的美梦,成为他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念了他那么多个寒霜风凉的晚上,最后却都化作了泡影。
面对站在跟前的徐京耀,方元霜努力挤出一丝不算漂亮的笑,“没关系的。”
徐京耀微怔了下,抹了抹鼻尖侧过脸去,不再看她,浑身都是别扭。
樊云努力撮合他们,派司机单独送他们去用餐。
路上徐京耀坐在另一侧,用手撑着脸,看着路面街景,方元霜在一旁,则是规规矩矩的,双手摆在自己的腿上,一声不吭地垂着脸。
这跟徐京耀听到的她截然不同。
那些人嘴巴里是方元霜刁蛮自大的,走到哪里都要想方设法引人注意,咋咋呼呼,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要出风头,让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
可眼前这个方元霜,寡言少语,像一株生命力薄弱,香味淡然沉淀的白色茉莉,连根茎的颜色都是黯淡的,要是埋在花圃的最角落,这辈子到枯萎,怕是都不会被注意。
到了餐厅。
徐京耀不理会方元霜,兀自下了车进去,自顾自点了许多,并不去问方元霜的忌口与意见。
待服务生拿走了菜单,关上包间门,他开门见山道:“樊姨想让我娶你,你知道的吧?”
女人的长睫像是湿的,也是卷翘的,却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只可以感受到她的怯弱。
“……知道。”
“我不会娶你的。”徐京耀年少,正是贪玩的时候,要他娶一个有污点的女人,不如让他去死,“你要是识相,就趁早跟樊姨说清楚,省得她让我妈来烦我。”
方元霜抿抿唇,未作声。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紧攥着自己的裙子,方元霜将一口气噎在嗓子,谨小慎微道:“……可不可以试一试,一个月就好。”
徐京耀一根筋,听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先相处一个月,如果不行……”自己不会再被人喜欢,方元霜知道,她不奢求太多,只是想要留下。
要留下,就必须要搭上一根线或是一个人,徐京耀没那么好,却是她的救命稻草。
“如果还是不行……就跟家里说我们相处过,不合适。”
她的口音很怪,像是怯,又像是结巴。
被她的样子逗得心情好了些,徐京耀往后靠,活动着肩膀笑了声,“难怪他们说你不是好东西,一张口就是一大堆鬼点子。”
“抱歉。”方元霜算得上是请求了,也是让步,“如果不可以,我……”
“可以。”
徐京耀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玩具,“这样正合我意,也省得我家里欠樊姨人情。”
喝了口茶,他玩味道:“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月,你可未必受得了。”

得知徐京耀带着方元霜出去,周嘉也就等着看笑话。
徐京耀是个莽撞的直肠子,不定要对方元霜说多少难听话,一想到她苍白难堪的脸色,周嘉也心情就好。
站在窗口,望着楼下驶入的那台小轿车。
徐京耀先下了车,正要走时想到与方元霜达成的协议,于是转了回去,给她开了车门。
这一幕在周嘉也眼中是匪夷所思的。
他定在窗前,捏紧了茶杯,后槽牙跟着紧紧咬住,下颌绷紧了。
徐京耀将方元霜送了回去便走,樊云拉着她在楼下聊了许久才放人,她一上楼,就撞见恨不得要将她扒皮抽骨的周嘉也。
“真以为你是转了性子,没成想这些年出去,背地里倒是学成了一身狐媚子手段。”
徐京耀见多了女人,应当对方元霜不屑一顾才对,却亲自送她回来,周嘉也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使了手段。
方元霜退后两步,不安惊惧,“……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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