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而来,她试着改变自己的命运,牵一发动全身,很多人的命运也因此改变,可改变的结果是好是坏,她真的能把握住吗?
“夫人,您醒了?”谨烟在外间问了一声。
徐阑往额头擦了一把,才发现自己出了汗,而且衣服都湿透了。她唤谨烟进来,帮她换了一身中衣。
“什么时辰了?”
“过五更了,您再睡会儿吧。”
徐阑摇头,“想来天一亮,谢子安的休书也就送过来了,你先去收拾细软吧。”
谨烟见徐阑皱着眉头,便宽解道:“要奴婢说,拿着一封休书离开侯府,于您来说再好不过了。省得留在这里,给他们糟践。”
徐阑笑,“那快去收拾吧。”
“好!”谨烟乐颠颠出去了。
徐阑原是笑着,但眼神慢慢冷下来,要她这样离开,落得被休弃的名声,她怎会甘心!
待到天亮,院门被敲响了。
谨烟刚从西屋出来,但见一只大狗从东屋窜了出去,对着院门叫了几声。
“唔唔!”
东屋传来一声,那大狗像是挨了教训一般,耷拉着头,蔫蔫的回去了。
谨烟好笑,看来师太没了舌头,她说的话,人听不懂,但狗能听懂。
打开院门,果然是那谢子安。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来,好像这一刻终于又能顶天立地了一般,显然已经忘了,早上吃的那口粮食还是徐阑娘家送来的。
谨烟拦着他,让他在厅堂里等。
“我们夫人,不,我家姑娘还未洗漱,您且等等吧。”
“她再磨蹭都没用,今日必须收下这休书!”
谨烟轻嗤,“三爷看来吃饱了,说话力气都大了。”
“你这贱婢!”
“婢子也吃了,不过不是吃的侯府的粮,您不必发火。”
怼了谢子安一句,谨烟进了西屋。
徐阑已经起身梳洗好,小五拉着她的衣角不放,生怕把她丢下似的。
徐阑好笑道:“三娘不是保证过了,一定带你走,不过你总要让三娘换身衣服吧?”
小五想了想松开手,接着蹲下去抱住了徐阑的大腿。
谨烟笑得没法,只好上前先帮徐阑换上上裳,再让小丫头抓着袖子换上襦裙。
她刚进进侯府,便成了寡妇,衣服都换成了素色的。这谢子安没死,还要休了她,今日她特意让谨烟从箱底翻出一身绯色百蝶戏花的烟罗裙。
又戴上一套金镶玉的头面,打扮的明艳照人。
“那丽娘不及夫人……呸,不及姑娘您美色万分之一,那谢子安真是瞎了眼。”谨烟不平道。
“是啊。”徐阑看了一眼镜中自己,“她怎可与我比,可颜色再好,终究各花入各眼。”
“既然不入他的眼,那您还精心打扮一番?”
“那是让他看的。”
“那是?”
“我再不是寡妇了,自然穿得鲜亮一些,不为悦己者容,只为心情好。”
徐阑从里屋出来,那谢子安看过来,看痴了片刻,随即忙收敛神色,冷哼一声。
“你这样的女子,卖弄风骚,不安于室,做什么良家妇人,倒不如做娼妇。”
徐阑冷冷一笑:“这侯府确实堪比那烟花柳巷。”
谢子安咬牙,“我不与你这妇人争口舌,白白失了风度。”
说着,谢子安将一封休书拍在书案上。
“你收下这封休书,赶紧离开侯府!”
徐阑拿起那封休书,看也没看,直接撕了。
“你!”谢子安冷嗤,“你撕了也没用,我今日必须休了你!”
“休妻不可,必须是和离。”徐阑道。
“你腹中有别人的野种,犯了七分之一的淫乱,我休你是名正言顺的!”
“你三年未归家,归家带回来外面的女子和儿子,若说淫乱,也是你先淫乱!”
“你!”
“我也不怕把事情摊开来说,只要你侯府能挂住脸面!”
谢子安咬了咬牙,“好,我给你写和离书。”
徐阑让谨烟把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上来,让他立刻就写。
“你这般迫不及待,定是与那奸贼商量好了,可你也别想得太美,他怎么说也是堂堂大理寺卿,怎么可能娶你一个和离的女人。”
“写你的,别废话。”
谢子安弯着腰,很快就写好了一封和离书。
谨烟送上印泥,让他按下手印。
正在这时候,老夫人带着一堆人急匆匆跑来。
“不能休!不能休!”
谢子安一愣,下意识去看那和离书,见已经被谨烟拿起来了。他要去抢,但这丫头眼疾手快的收到了怀里。
这时老夫人闯了进来,看看谢子安,再看看徐阑,急忙问道:“休书呢?”
徐阑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嘴角扯了一下,“休书被我撕了。”
老夫人怔了怔,随即拍手,“撕得好!”
徐阑歪头,“怎么个好法?”
老夫人面上发虚,眼神飘忽:“老三活着回来,乃是大喜事,你守寡三年,终于苦尽甘来。夫妻哪有不磕碰的,往后日子还长,你们各退一步,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理。”
徐阑啧啧一声,“母亲,好像是您让三爷休我的吧?”
“是我说的吗?”
“是我耳朵聋了还是您说话当放屁呢?”
“徐阑!”谢子安一听徐阑这么说他娘,气得上前要动手,却被老夫人拉住了。
“哎哟,别惹她!”
“娘!”
薛氏在后面,赶紧把谢子安拉到后面,小声说了什么。
老夫人赔着笑,见徐阑不给面子,她暗暗恨了一声,而后抬手拍了自己嘴巴一下,“是我放屁了,你这做小辈的,便不跟我这长辈计较了吧?”
徐阑轻嗤,“确实挺臭的。”
老夫人忍下一口气,“那……”
“可夫君说我犯了七分之一的淫乱,他这么说了,我怎有脸继续留在侯府。”徐阑装作委屈道。
“老三,快过来跟你媳妇赔不是!”
谢子安这时青着脸上前,看着徐阑,张了好几次嘴,才说了一句:“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你。”
“你错了?”
“错了。”
徐阑手抚上小腹,怅然一叹,徐徐说道:“你我夫妻二人其实在半年前就团聚了,当时你住在望石村养病,我常去看望你。在此期间,我怀上了这个孩子,这孩子是你谢家的种,而且是三房嫡出,我没说错吧?”
谢子安瞪大眼睛,“徐阑,你欺人太甚,竟然要我认下这孽种!”
徐阑眼神一冷,“既然你不认,我这就离府!”
“认认认!”老夫人忙道。
“娘!”
“儿啊,活命要紧!”
母子俩一个满脸屈辱,一个求生心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都咽下了这口怨气。
谢子安咬牙,“好,我认!”
“自昨晚到现在,你骂我儿是孽种,一共五次。”徐阑笑了笑,“一次十巴掌,这笔账也好算。”
谢子安瞪大眼睛,“你要我自己扇自己?”
“跪下扇。”
“你……!!!”
“对了,之前你还扇了我一巴掌,我说过要你十倍相还,你自己算算吧。”
徐阑笑笑看着谢子安,眼里全是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