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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陌好像是又有了力气，不断的说着:“我活够了……真的活够了……”
她不只是活够了，而是活的太累了。
如果知道她的人生会如此惨淡，她宁愿顾母那一下彻底的了断了自己，这样也就不会再有之后的种种。
顾泽言紧紧握着沈陌陌冰凉的手，声音沙哑而低沉:“是我不好。”
事已至此，他除了道歉再说不出任沈话。

此刻他如果表明他对沈陌陌的感情，恐怕在沈陌陌看来只是觉得可笑，亦或者她会认为他只是在安慰可怜她。

沈陌陌重重的舒出一口气，合上眼不再说话。
从前她巴不得顾泽言能跟她多说两句话，她卑微到只要他对她笑一下，她就觉得做什么都可以。
而现在，她心中除了抗拒便是感叹。
若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心中的伤害，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死心二字了。
她对顾泽言，再没了期待。
“沈陌陌……”顾泽言紧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看着她不愿多说什么的模样心如刀绞。
整整一夜，顾泽言都站在病房门口，直到次日一早沈思辰来查房，他还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门口。
“你……站了一夜？”沈思辰看着顾泽言下眼睑的乌青，还有下巴的青渣，直说:“你没病吧？你不知道你有胃病啊？”
顾泽言抬起满是血丝的双目，嘴角弯着一起嘲讽的弧度:“思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沈思辰闻言，顿觉顾泽言情绪不对，现在更加的奇怪了。
“你在说什么？”
“你说得对，我欠她的，而且欠她太多了，多到我拿命都还不清了。”
顾泽言苦笑着，再无往日的干练和气势。
因为欠沈陌陌的，他连带着连同他对沈陌陌的感情都觉得卑微，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告诉沈陌陌他喜欢她。
不管在谁的记忆力，顾泽言给沈陌陌最多的只有伤害。
沈思辰看他的表情，半信半疑的问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顾泽言听了这话，一把抓住沈思辰的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又瞒了我什么事？”
“我……”沈思辰吞吞吐吐着，好半天才说:“你妈拿了沈陌陌的钱的事儿，我在十三年前就知道了，那时我去你家，无意间听见他们说话……”
“你！”顾泽言瞪着他，怒极反笑的将他推了一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你居然也瞒着我！”
明明知道那是一笔“不义之财”，却看着他用着那笔钱上高中读大学，甚至在记起沈陌陌后还不告诉他。
沈思辰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解释着:“你要我怎么说？你当时因为能上大学正高兴着，你的脾气我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对沈陌陌好也算是补偿……”
“够了！”顾泽言打断他，逐渐焦躁的心让他越来越疲惫。
好像之前全世界都知道他对不起沈陌陌，就他还自以为的去贬低沈陌陌，甚至说出“你的确配不上我”这种话。
沈思辰看着眼神里满是痛苦的顾泽言，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搭着他的肩膀:“现在你想弥补的话还不迟，沈陌陌还活着，如果后续治疗顺利，你还有更多的时间去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