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武已是将卸下来的猪肉尽数放在了手推车上,剩下来的一些猪骨头,遂是挑了些品貌好的,也是扔了上去,而后一些零零碎碎的,便收拾了起来,刚打算拿进灶房里,就见姚芸儿走了出来,两人刚巧迎头碰上,姚芸儿更是险些撞在了他身上。
瞧着眼前娇滴滴的小娘子,男人只道;“何事?”
“饭摆好了,先吃饭吧。”姚芸儿轻声说着,就见袁武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猪骨搁在了灶台上,而后转过身子,对着她说了句;“这些留着炖汤。”
“铺子里不用卖吗?”姚芸儿开口,晶莹剔亮的眸子里是浅浅的疑惑。
袁武摇了摇头,只道了句:“不用,留着咱们自己吃。”
说完,他又是看了姚芸儿一眼,少女的身段是极清瘦的,虽是秀气,却也让人觉得弱不禁风,一张脸蛋虽是白皙,却又过于苍白,一瞧,便是打小没有滋养,虽不至于面黄肌瘦,但也的的确确十分单薄。
说来也怪,清河村位于北方,村里的人,无论男女大多都是生的健硕结实,唯独她生的娇小玲珑,腰身纤细,与村中其他的女子都显得格格不入。
姚芸儿虽然生的美,可就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让许多想来提亲的人家打了退堂鼓。
“长得俊有啥用,看她那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是小胳膊小细腿儿的,将来能不能生养都难说,谁娶了这样的媳妇儿,还不是要把她当奶奶伺候。”住在姚家西首的陈大娘,就曾如此说过。
回到家,姚芸儿关上铺子的大门,只念着袁武推着这一车肉去了镇里,也不知能不能卖的出去。
这种天气,鲜肉是搁不了太久的,而清河村的村民又大多贫寒,平日里来铺子买肉的也都是家境好一些的,或者是家中有些喜事,走亲访友,才会来铺子里割上几块。倒也难怪袁武另谋生路,不得不去镇里讨生意了。
这样一想,姚芸儿倒更是感念袁武的艰辛,不说别的,单说这清河村去镇里的路,可是足足几十里呢,不说他还推着车,就是徒步走,怕没有一两个时辰,也是决计走不完的。
姚芸儿这般想着,倒更是觉得自己要好好对袁武,夫君是家里的顶梁柱,作为娘子的,自然也是要操持好家务,服侍好夫君才是。
她先是去了灶房,将袁武搁在灶台上的猪骨头洗净,一些细碎的肉则是留了下来,只将骨头放进了锅里,兑上水炖起了汤。
灶房里忙完,姚芸儿又是去了卧房,在家里细细收拾了一遍,倒是让她找出了几件男人的衣裳,自然都是袁武的了,姚芸儿挑着这时节能穿的,细细的缝补一番,见有些衣裳并未洗净,让她看着只觉得好笑,遂是重新清洗了一遍,晾在了院子里。
只有自己在家,午饭也很是简单,一个馒头加点咸菜,便打发过去了。
小院里极是安静,姚芸儿吃了午饭,又去猪圈里看了看,见那几头猪长得极壮,食槽里也是满满当当的,她看着,心头便是一安。
清河村里,养猪的人家极少,就算养,也都是养个一两头的留过年杀了吃。村子偏僻,类似牛羊猪这些牲口,都是极其稀罕的,袁家的这几头猪,在村子里也可谓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到了下午,姚芸儿去了灶房,见锅里的骨头汤已是熬的又香又浓,遂是切了些葱段加了进去,又是撒了些盐巴,将柴火收了些,用小火炖着,只等袁武回来,便能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了。
闲来无事,姚芸儿又是将早上从骨头上拆下来的肉用刀细细的剁碎,掺了些葱姜末,加了些盐粒,用筷子搅拌均匀,家里现成的骨头汤,若是包了馄饨,用鲜汤炖着吃可是最好不过了。姚芸儿记得儿时家里也做过一次,味道鲜美的不得了,过了这么多年了她还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