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沉默忽然让她有些慌了,是自己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可还是大着胆子说:“如果你来,我会将城北那块地的合作权给你。”
再度沉默。
半晌,温妤宁觉得没戏了,那头声音响起:“等着。”
说完那头传来一声闷响,电话被挂断了。
飞机上,景煜江挂断电话,吩咐助理:“让飞机立马掉头。”
十一点十一。
婚礼开始。
宴会厅里,灯光倏然昏暗下来。
服务生一左一右,慢慢为温妤宁推开面前的那扇沉重的门。
会场布置得浪漫而梦幻,曲线柔软的彩灯点缀在台边花草丛中,似满天星辰,又绚丽如萤火。
温妤宁缓缓走过红毯。
新娘已经出场,可新郎还没来,底下有人嘲讽起来。
“听说新郎逃婚了,温妤宁还有胆子出现,一个人举行婚礼,真是难堪。”
“要我说,温含烟就是命好,明明只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却因为从小被抱错和裴叙白是青梅竹马,自然是感情深厚。”
“温妤宁就算认祖归宗,温家也没人向着她,要不是她横差一脚,裴叙白早就娶了温含烟。”
温妤宁对这些充耳不闻。
就在众人看温妤宁笑话时,厚重的门再度被服务员推开。
穿着优雅得体的深色西装,神采奕奕景煜江走了进来。
他冰冷的面容被熏染得柔和。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来到了温妤宁的面前:“温妤宁,我来娶你!”
底下宾客都瞪大了眼睛。
宾客们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新郎换成景煜江了?”
“没想到新娘这么狠,新郎敢逃婚,她就敢直接换新郎。”
“也是,景氏和裴氏联姻也是一样的,更何况景总一直洁身自好,好像没看到他有什么绯闻,做出的成绩已经超越了裴叙白,这是赚了啊。”
坐在底下的裴叙白的兄弟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就是刚才嘲讽温妤宁命苦,比不过温含烟的那群人。
景煜江和他们这群公子哥可不一样,那是让他们仰望的存在。
曲涛一直在拨裴叙白的电话,却拨不通。
他抬头向众人摇了摇头,低头又看到了今天的新闻“温含烟受伤住院。”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曲涛挑了挑眉,将手机举给众人看。
关山月蹙眉,不满地说:“就因为这样,温妤宁就要找别的男人结婚,她难道不能迁就叙白吗?”
曲涛挑眉,淡定的话语暗含训斥:“换成是你,你愿意让你老婆三翻四次抛下你去找喜欢她的男人吗?”
关山月面色沉了沉,有些气愤,却也被噎得说不出话。
又有人问:“那我们还要参加婚礼吗?”
有人回答:“当然要参加,毕竟我们还代表了家里。”
虽然不爽,却也还要老老实实坐着。
台下人心思各异,而台上的婚礼却在继续。
温妤宁曾无数次幻象过自己的婚礼,和心爱的人携手,共同温下无论贫穷富贵,疾病也不离不弃的承诺。
她幼年生长在一个母亲懦弱,父亲酗酒家暴的家庭,回到温家后,父不疼,母不爱。
她希望组成一个完整的家,更期盼一场属于她的婚礼。
但温妤宁没想到,她期盼多年的婚礼会变得荒唐。
直到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温妤宁才骤然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着男人将戒指推进她的无名指。
曾经,裴叙白也帮她带过戒指,就轮到她了,可她愣住了。
“怎么,反悔了?”
景煜江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在头顶响起。
温妤宁抬头,对上男人冷执淡漠的眼神,幽深的眸?涌动着辨不清的意味。
她一震,感受到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场。
此时此刻,容不得她反悔。
温妤宁深吸一口气,彻底安下神来,取过男戒,带到他的无名指。
她没有注意到戒指带上的那一刻,景煜江嘴角一闪而过的笑。
手正要抽回来,却被景煜江牢牢握住。
相同的戒指相互辉映。
温妤宁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虽然很荒唐,却莫名觉的两个人就此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了。
“礼成,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神父的声音响起,温妤宁心一紧。
那可是景煜江啊!
传说他不近女色,这亲吻的环节该怎么办?
温妤宁提议:“要不……”
可提议这个缓解省掉的环节还没说出口,就见景煜江俯下身来——
薄唇微凉,落在了她的唇上。
温润的掌心抚在脑后。
两人靠得太近,鼻尖萦绕着股清爽凛冽的沉香。
温妤宁瞳孔一震,睫毛簌簌颤动,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起身抽离。
“请多指教,景太太。”
婚礼结束。
温妤宁和景煜江回了休息室。
她看着他:“谢谢你愿意帮我。”
景煜江坐在沙发上,气度非凡,简单的休息室仿佛变成了严肃的办公室。
“坐。”
温妤宁拘谨的在一旁落座。
这时,景煜江的助理推门进来,拿着两份文件,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助理齐一鸣将文件递给景煜江:“景总,您要的文件准备好了。”
景煜江直接递给温妤宁:“你看看。”
温妤宁疑惑的打开,“结婚协议”四个字映入眼帘。
内容很正常,就连两人这场婚礼后续会出现的事情都写在了里面,计算好了得失。
景煜江一如既往声音冷淡:“虽然你只是请我演一场戏,但是这场婚礼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因此我们需要维持这段婚姻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