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转过身,想要打开车门。
裴钰安从胸腔漫出一抹很淡的笑意,目光追随她,忽地,他笑容僵住。
视线定在女人露一小截的腰部上,她今天上身穿的短款的小衣,再配上同样短款的外搭。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她的衣服掀起来一点。
她着急着想出去,就连走光了也毫不知情。
那条疤痕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这并不是裴钰安第一次见这疤了。
他每次弄她的时候,看见这疤就格外的扫兴,他跟云郦说过,让她有时间把这疤弄掉。
当时云郦没有回答,而是事后趴在他的胸口上,气若游丝的道,“阿沉,你说在那里纹一朵玫瑰如何?”
裴钰安拒绝了,他冷漠的说:“我不喜欢,你要想纹离婚后随你。”
但他还是提了几次让云郦把这疤弄掉,云郦也只是口头答应,却没做过。
次数多了,他就也懒得说了。
印象中,这疤好像是和卿舒舒有些关系。
但凭他对云郦那时候的态度,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之前的自己还真有点儿浑蛋!
难怪云郦会那么讨厌他?
好半天,云郦也没把门弄开。
‘这什么呀,怎么打不开。’
“我来吧。”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裴钰安凑过去,少年独有的清洌气息将她包围住。
他只是随便弄了一下,很快车门就被打开了。
‘这就好了?’
云郦纳闷,小脑袋瓜里又开始胡乱寻思了。
云郦下了车,裴钰安也跟着下了车。
“温怀,这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车吧。”
‘温怀,他是不是还有过别的富婆?’
‘我是不是只是他吊的一个富婆而已。’
云郦问这话的时候,裴钰安微怔了下。
他清楚一定是自己刚才打开车门的动作过于顺利让她起疑了。
裴钰安反映的很快,“我做过沈总的车。”
神他娘的富婆!他看起来就这么小白脸吗?
裴钰安摸了摸自己现在的脸,好吧,也许可能确实是有点,但绝对不多就是了。
云郦对上他的目光,想试图看出些什么。
他目光温润坦荡,始终没有别的什么情绪,淡淡的。
要不就是他说的是真的,要不就是他这人心机深沉。
‘他应该不会是那种人,他才十九岁。’
最后,云郦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她笑了笑,“温怀,我回去了,我们下次见。”
“嗯,明天见。”裴钰安也跟她告别。
‘明天?说错了吧?’
云郦没深究,笑着看了他一眼,就进去了。
云郦家的小区在市中心,打车格外的方便。
裴钰安上车后,语调阴冷的道,“去阴间酒吧。”
他这样的表情,加上他说的这个地点,给出租车司机弄得一愣,这是去酒吧还是去阴间啊?
*
阴间。
沈逸坐在吧台边,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等着裴钰安。
忽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沈逸迎上他的目光,“妈的,戾气真重。”
虽然他依旧是温怀那清隽柔和的面庞,但看着还是让人胆寒。
“人呢?”
沈逸知道,他问的是卿舒舒。
他指了指楼上,“三号房。”
三号房是阴间的道具房,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
不是什么和情色相关的东西,阴间是正经酒吧,不搞情色交易。
仅有的几个“男孩”,也都是只卖艺不卖身。
三号房里的道具类似古代实施酷刑的房间,里面经常会拿猪肉什么的做成道具,实施一系列的酷刑,表演给喜欢看着这种的客人。
当然,三号房也是绝对安全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裴钰安卸掉了脸上的假体和妆容,直接上了三号房,气势汹汹。
沈逸坐在吧台边啧啧两声,“看来有人要惨喽。”
楼上,裴钰安还没等进去,就听门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沈逸,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
卿舒舒的尖细的声音大喊道,“沈逸,我弄死你,你放我走!沈逸,我要让裴钰安弄死你。”
裴钰安冷笑,她是怎么想的,让自己给她撑腰?
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裴钰安要开门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想玩点有意思的。
裴钰安一脚踹开了门,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卿舒舒睁不开眼睛。
她眯起眼睛,试图看清进来的男人是谁?
男人的轮廓在眼前渐渐清晰,卿舒舒瞳孔放大,一脸的不可置信,“淮沉哥哥?”
转而,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欣喜起来,“淮沉哥哥,你快帮我松开。”
裴钰安撩起眼皮,冰冷的视线落在情书卿舒舒身上,眼前的她极为狼狈,头发杂乱地松散着,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被人扔在三号房的角落里。
裴钰安移开目光,绕着三号房打量了一圈,语调阴沉沉的,“沈逸把这儿弄得不错。”
三号房环境阴暗又诡异,这里的墙壁上,桌子上布满了刑罚工具,各式各样的,小型工具有狼牙棒,鳄鱼钳,开膛手,带着尖刺的项圈……
稍微大一点的就像,断头台,油锅,烧得滚烫的铁板……
倒真有点人间炼狱的意思!
裴钰安指尖一点点地划过这些刑具,“你觉得呢?”
他敛起眸子,空气都跟着冷凝了几分。
卿舒舒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体,声音战栗,“淮沉哥哥,我怕。”
“哦~怕什么?”
裴钰安的手倏地握住铁板的握把,铁块被烧得通红,拿起来的时候,还冒着火星。
卿舒舒挪着身子往角落里缩去,她手脚被绑着,挪动时的动作笨拙得就像是一只毛毛虫,十分可笑。
不过还好,裴钰安似乎是觉得不合适,把铁板又放了回去。
卿舒舒悬着的心刚放下,那边裴钰安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
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刀子十分的锋利,卿舒舒瞬间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缓步来到卿舒舒的面前。
对上裴钰安阴鸷的目光,卿舒舒如同惊弓之鸟。
裴钰安半蹲下身子,玩味一笑,用刀的侧面拍了拍卿舒舒的脸,只要稍稍偏一点,卿舒舒的脸就废了。
卿舒舒惊恐地睁大眼睛,“不要,淮沉哥哥不要。”
裴钰安用刀背抬起卿舒舒的下巴,面色冰冷,“你不要什么?”
裴钰安现在心里别提多想用刀在她脸上留下几道疤痕,让她一辈子都去不掉,可是那还不够,远远不够。
“不要,求求你。”
卿舒舒虽然蠢,但是也能看出裴钰安不是来救她的。
刀上的凉意愈发地刺骨,让她忍不住地闭上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她手腕一松。
裴钰安用刀把绳子划开了,卿舒舒欣喜地睁开眼睛,她就知道她的淮沉哥哥是来救她的。
要不是因为云郦那个贱人,她和裴钰安早就在一起了。
对了,云郦!
卿舒舒撇嘴,用着撒娇的语气道,“淮沉哥哥,我要告状!”
“你要告什么状?”
裴钰安松开了卿舒舒,站了起来,随意地倚在布满刑具的桌边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卿舒舒立功心切,“云郦,云郦她背着你养男人,还有沈逸和她也是一伙的,他还绑了我。”
说着,她伸出自己被绑得红彤彤的胳膊,露出可怜兮兮地眼神看着裴钰安,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
裴钰安眼皮微掀,兴致不高的样子,“还有呢?”
卿舒舒明显怔愣了一下,“没……没了。”
“这事我知道。”裴钰安声音淡淡的。
“淮沉哥哥,你知道?”
卿舒舒越听越糊涂。
裴钰安也不指望她能听明白,他撩起眼皮,目光直逼她的眼眸,汹涌又深邃,“卿舒舒,你想不想当陆家少奶奶?”
他像卿舒舒抛出了橄榄枝。
卿舒舒完全怔住了,表情甚至比刚才还要惊讶。
“陆家少奶奶?”
那可是她从小的梦想,从她第一眼看见裴钰安开始她就做了这个梦好多年。
要不是云郦那个贱人横插一脚,她早就是陆家的少奶奶了。
“想。”
她语气坚定又决绝。
裴钰安笑了,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视线再度与卿舒舒对上,嘴角微微上挑,“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卿舒舒内心狂喜,目光沉醉地盯着裴钰安,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以后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了,她会成为陆家的少奶奶了。
“不过,你不能掺和到我和云郦的事情来,对她我另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