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一弯明月挂在树梢头,如薄纱般的清辉映照在房间内,宛若镀上了层淡淡的莹白。
温淮的影子拓落在地上,无限拉长。
病床上,男人安静的躺着。
温淮定睛仔细瞧了瞧沈寂臣,那跟他有几分相似的脸,让他微愣。
思忖片刻。
温淮仍旧不忘自己的任务。
在扣动扳机的那刻。
沈寂臣突然醒来。
他撑着胸口的疼痛抬腿踢飞了温淮手里的枪,此番动静惊到外面的保镖。
一时间,涌进来许多壮汉。
温淮只能先解决了这些人,再杀沈寂臣。
及时醒过来的沈寂臣面容呈现病态苍白,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姜宁打了麻醉剂的那刻,之后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现下心脏处传来的疼,让他稍稍愕然,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身上的刀口该不会是姜宁捅伤的吧?
姜宁就这么恨他?
恨不得他去死?
想亲手杀了他替温原报仇?
光是这么想想,沈寂臣就气得火冒三丈!
姜宁捅他就算了,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又想杀他?
温淮身体被温原打过特殊药剂,发生了异变,体质比常人要强壮许多,无疼症更是让他感觉不到一点疼意。
哪怕一打多,也占据上风。
温淮出手速度很快,快到令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有保镖冲温淮开枪,子弹从温淮的脸上飞速擦过,并没有鲜血溢出,着实异常。
沈寂臣冷眸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几乎把自己保镖打了个遍,愈发忍不下这口气。
他不顾强烈疼痛,起身下床亲自与之对打。
可他低估了温淮的实力。
温淮比沈寂臣稍微高一些,身形也更加修长。
温淮猛得一个抬腿便踹到沈寂臣的腹部,导致沈寂臣连连后退,眉头紧皱,面容隐忍,有伤口崩裂的迹象。
温淮从保镖手里抢过枪,直对沈寂臣,毫不犹豫地再次扣动扳机。
沈寂臣反应迅速侧身躲避,但没完全躲开,子弹擦臂而过,顿时涌出大片血液。
沈寂臣动了雷霆之怒,怫然不悦,气愤至极,对其下了杀令。
可偏偏温淮真的很难对付,身手太好,反应太快。
一时胶着。
温淮急着摆脱这些保镖,没注意到脸部那层薄薄的面具已经裂开了。
原先子弹跟面具之间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有了裂口,韧性再好的皮胶材质也耐不住剧烈的动作,只得渐渐崩开。
沈寂臣察觉出异样,命保镖把温淮的面具撕下来。
当温淮真正的脸显露出来时。
沈寂臣大为震惊,心间萦绕疑惑。
温原?
他没死?
还是说他诈尸了?
温淮见自己的脸暴露,顿然心房微慌。
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手中的枪也没了子弹。
只能另找机会杀沈寂臣了。
趁着沈寂臣愣怔之际,温淮瞅准时机接连打伤保镖,冲出房间跑路。
沈寂臣瞬时反应过来,厉声吼道:“去追!”
今晚这番动静让沈寂臣伤痕累累。
心口被捅,胳膊也差点中弹。
..
宴许刚下班回家睡觉,一个电话又把他叫醒。
深夜凌晨,开车回了医院。
病房里,一顿检查过后。
宴许边打着哈欠,边给沈寂臣包扎伤口。
“三爷,您仇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刚被小情人捅伤进了手术室缝合,这才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又遇上暗杀,差点中弹。”宴许知道沈寂臣没什么生命威胁,肆意打趣他。
沈寂臣现在气闷得要死。
姜宁跑了,温原没死。
全都不省心,全都跟他对着来。
沈寂臣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旁的宴许,问:“宴执在国内?”
也只有宴执有那个实力,有那个胆量敢给温原脑部取弹,救活温原!
宴许耸了耸肩,“您怀疑我二哥给温太子爷做了取弹手术?”
沈寂臣设计杀温原的事,宴许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沈寂臣微微阖目,想起刚刚惊险的遭遇,如果不是他及时醒来,只怕这条命就折在今晚了。
死得不明不白!
更不知道姜宁竟然对他捅刀子!
沈寂臣:“刚刚暗杀我的人跟温原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温原很有可能没死。
只是如此短的时间,他是怎么恢复得这么快的?
还能潜伏到他身边杀他?
这点,沈寂臣想不通。
除非...
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听了此话,宴许也吃惊:“我二哥真给他做了取弹手术?”
面对着沈寂臣那冷若冰霜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想杀人的眼神,宴许无辜的举起双手,“三爷,我冤枉。”
“我真跟宴执说过,别救温太子,谁知道他非要跟您对着干啊?”
“你去查查宴执收了温家什么报酬,非要给温原做手术?”沈寂臣深深呼吸,宴许跟他多年,他还是信任的。
宴家一向追随他,宴执之前也没这样。
宴许系好白色纱布,故意给沈寂臣系了蝴蝶结,语调轻快:“好嘞。”
宴许离开了,陈京还没回来。
凌晨的房间,月光在昏暗氛围里显得格外明亮,映照着沈寂臣坐在床边的身影,略显孤廖。
他还在想那个跟温原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
终究不太相信温原没死,还来找他报仇。
不是不信温原没死,而是不信温原在脑部中弹后还能有那般超乎常人的身手。
那么多保镖,愣是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