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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沈浩军还没离婚呢，李秀兰都敢说这种话……
这些年沈浩军不在，她一个人操持整个家，伺候李秀兰，没有半点怨言，却落得这么个结果！
杨笑春愤怒地推开门：“婆婆，你说说我这个做儿媳的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让你在人后这么编排？！”
李秀兰也没想到杨笑春会听见，但李燕还在，她哪能让杨笑春骑到脖子上！
“我说你怎么了？！因为你我们家的名声在村里都臭了，你还有脸赖着我儿子不放……”
沈浩军来时，就听见李秀兰在破口大骂。
瞧见杨笑春时，他更是皱紧了眉：“你怎么在这儿，又吵什么？”
“问你妈。”杨笑春眼眶含泪，不想多说。
李秀兰不依不饶：“你娶的好媳妇一见面就跟我喊！在我那个年代这种不孝媳妇早就休了！儿子，我看你还是早早离了得了！”
“妈！”沈浩军怒斥喊了一声，“你少说两句！”
李秀兰不满，可见儿子真生气了，只能作罢。
沈浩军也看向杨笑春：“你……”
话出口，又停顿。
他妈的话说的那么难听，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说。
杨笑春却已经明白了沈浩军的立场，和过去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周而复始。
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干脆趁着今天都说明白。
杨笑春缓缓抬头，平静说：“沈浩军，离婚吧。”
沈浩军瞪大了双目，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提出离婚。
他忙拒绝：“不行！”
杨笑春苦苦一笑：“我不想再这样过了。自从嫁给你，我没有休息过一天，就算是怀着苗苗也要下地干活。你妈怎么对我的你也都看在眼里，但你从来没想过为我说一句话！”
“这些事情看在你的份上，我能忍，可苗苗怎么办？难道要她也这样过一辈子吗？！她还那么小……”
听到杨笑春一句句心里话，沈浩军心中突然慌张了起来：“杨笑春，你别使性子……”
这话说出来，沈浩军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但已经晚了。
杨笑春心如死灰，就要离开。
沈浩军连忙拉住了她：“别走！”
“走！你让她走！别光说不做！”李秀兰见杨笑春要离婚，可高兴了！
见事情越搅越乱，沈浩军压不住内心的火气，回头瞪了李秀兰一眼。
那气势压得李秀兰心虚，但转瞬就更加生气：“你你你敢瞪我！”
一旁看戏的李燕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李秀兰，劝道：“李大娘，你别气坏了身子，沈大哥只是一时被人迷惑了，很快就能醒悟的。”
“李燕同志！这是我们的家事，请你离开！”沈浩军呵斥着，攥着杨笑春的手更紧了。
听到心上人的呵斥，李燕委屈地落泪，捂着脸跑了出去。
李秀兰见儿子把李燕气走，怒气攻心。
但又不敢说儿子，只好把气全撒在杨笑春身上：“你个小贱人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儿子好！”
说着，她抬起手就要打人。
沈浩军忙着阻拦。
这时，杨笑春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沈浩军刚想追上去，却被李秀兰拉住。
“你要是去追，我老婆子就死在这里！”李秀兰胡搅蛮缠道。
沈浩军压不住烦躁，甩开她的手：“您还没闹够吗？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当母亲的逼着儿子妻离子散！”
“妈还不是为了你好。李燕的父亲可是司令官，你跟她在一块，以后当团长、旅长什么的不是轻轻松松……”
“够了！”沈浩军怒斥了一声，“队里纪律严明，一切都按规矩办事，没有你这种说法！还有，我和杨笑春是军婚！你要是再乱来，被人举报，我也帮不了你！”
一听到会被人举报，李秀兰吓得不敢再开口。
沈浩军不再理会她，转身去追杨笑春。
筒子楼。
杨笑春一进屋子就收拾东西，背起包，带着孩子离开了。
裁缝厂里有分配房子，只不过是几人一间屋。
之前杨笑春觉得自己带着孩子不方便，现在却顾不了这么多了。
等沈浩军赶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另一边。
杨笑春带着苗苗住进了裁缝厂的宿舍。
许是远离了沈家，日子虽然平淡枯燥，但是她心情比以前开心了很多。
这天，厂长过来视察，对杨笑春的工作很满意：“刚来就成了优秀同志，很不错啊，继续努力！”
杨笑春第一次被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领导的夸奖。”
这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什么优秀同志啊！她私底下勾引男人，生活作风混乱，就是个浪蹄子！”
杨笑春一僵，看去就发现是和她同寝的小姑娘：“你乱说什么？”
小姑娘扬起下巴说：“我又没说错，青城剧院有不少人看到了，你和李燕的未婚夫大白天不知羞的拉拉扯扯！”
这句话在杨笑春的脑子里炸开了！
她说谁的未婚夫？
厂长一听脸色也变了，他连忙问：“杨笑春，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杨笑春懵了，一时间没有回答。
“当然是真的！”小姑娘说的肯定，“她还有个女儿，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吧！”
听到苗苗被泼脏水，杨笑春脸气的发白：“你再胡说！”
“你干了这些破事，还害怕被人知道吗！”小姑娘越说越起劲，伸手去推杨笑春。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块，整个厂房都充满了喊打和叫骂声。
其他工人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两人。
“别打了别打了！”
混乱之际，杨笑春被对方用力一推，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
咚——！脑袋撞上了桌角。
杨笑春眼前一黑，径直倒在地上。
顷刻间，血流满地。

杨笑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卫生院的病床上。
她缓缓起身，牵动的伤口隐隐作痛。
这时，她才发现沈浩军坐在床边看着她。
杨笑春略微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这就是你说的能照顾好苗苗？”沈浩军不答反问，“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出了事还要苗苗这么小的孩子自己跑去找我，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杨笑春听完也跟着害怕，语气焦急：“苗苗呢？！她怎么样？！”
“在家属院，没事。”
闻言，杨笑春松了口气。
这时，却听沈浩军开口命令：“一会儿你跟我搬回家属院。”
他丝毫没提离婚的事，杨笑春却不想这么纠缠下去了。
想到之前厂子里那小姑娘的话，她攥紧手：“不用，我们也要离婚了，不合适。”
沈浩军一愣，没想到她会再提这件事，刚要说些什么。
突然，李燕推开病房门闯进来：“沈大哥！大娘闹起来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沈浩军皱了下眉，低头看向杨笑春。
对视间，他做下决定：“我先回去看看，明天来接你。”说完，起身往外走。
杨笑春就坐在病床上，目送着他和李燕的身影并肩走远。
手背上，药水顺着针管流进血管，冰凉刺骨。
深夜。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