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贫寒，却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然也不会过得这么凄苦了。”她断断续续十分疲弱的将前因后果说完。
喘息的靠着后背发烫的墙面，算是解释了他们的疑惑。
众人听她说完，一脸的真诚不似作假；转变的眼神又转了回来。
同情的眼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你应该让那猎户带你去看大夫的。”有人点头。
张晓荷摇摇头，“我这到没什么，回去睡个两天就能好，到是家里的妹妹......”
说到妹妹，她眼神暗然，“没有粮了，虽想吃了这肉，可到底不比粮食来得珍贵。”
说着抬起满眼乞求的目光，说出来此的目地，“各位好心的大哥叔伯，你们常年摆摊儿，能不能帮我问问，有谁需要了这野鸡，我好卖了买粮，家里等着救急呢。”
常年在这镇上卖菜，总能结交一两户认识的人家。
卖点可怜找他们帮忙问路，比自己在这等强。
到是可以一家一户去问，可她没这个精力。
这野鸡这热天，再等一会儿，就要坏了。
内心十分焦急，脸上可怜，无力的身子还往后仰了仰。
另一边，生怕她就此倒过去的卖小白菜大婶，赶紧让旁边那个妇人把她扶稳。
见那么大的太阳都没把她脸晒红，反而青白起来，忙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摘掉给她戴上。
扔掉她手上拿着遮阳的树枝。
张晓荷仰头感激的朝她道谢，这会儿她是真的难受，不用装都知道有多可怜了。
卖小白菜的大婶，把自己未卖完的一把小白菜送给了她。
“我去帮你问问。”她与钟家买菜的人，是半个老乡；早年被拍花子卖到异地，卖身成为下人。
如今在钟府当着管事婆子，负责采买，这一只野鸡，应该能卖掉。
说着，她拿着那只野鸡向着位于东面，富贵人家住的区域走去。
张晓荷看她走远，并不担心会被骗。
一只几十文的野鸡，不值当毁掉多年摆摊的信誉。
又不是从此不摆摊了。
安心的等着。
那边卖小白菜的大婶拎着那只野鸡，来到位于东面巷子最大的一户人家。
敲开后院的门。
开门的正是自己那半个老乡。
她如今与前院的一个管事并着几个洒扫守着这院子，主家人并不住在这里。
因刘家有生意在这，每隔个一两年会来一次，为着方便，便在这里置办了处宅院，叫自家人看管着。
见来人是自己的老乡，钟婆子还算客气。
平日买菜得过她不少便宜，又因两人聊得来，是以钟婆子便时常照顾她家生意。
问她。“有啥事儿？”
卖小白菜的大婶将拎着的那只野鸡拿出来，说：“一个小姑娘的。”
“瞧着怪可怜的，头上包着布条，身上穿的比那乞丐都不如，在那要倒不倒，路都走得费劲。”
见她脸上有些不耐烦，赶忙说出此行的目的。“我瞧着她要卖野鸡，就想着老嫂子你这可能需要，就想来问问你，你看......”说着，就将那鸡递了出去。
钟婆子一看那野鸡，就知死了多时，有些不愿要。
“这也不新鲜呀。这不新鲜的，吃坏了肚子可咋办？”
“哪能啊！”小白菜大婶赔着笑，见她不想要，打着圆场的作着保证，“老嫂子你也知道这大热天，除非是活物，死的很难保鲜。再说这野鸡想抓活的可不容易，弄到手的野味儿多数都是死物，最主要是偿鲜。”
“你不用担心时间长坏了，我听那丫头说是上响打死的，瞧那样子，应该是拿着就立马赶来了，也是怕坏呢。算着时辰，最多不超两个时辰。”
见她有那么一丝松动，赶忙接着好心劝说：“老嫂子，你就当是善心，那女娃你是没看见，看见了，都觉得可怜，跟个骷髅样，就剩一双眼在转动。听说还有个妹妹，如今在家里正等着买米下锅呢。”
钟婆子听得皱眉，还是不太想要。
小白菜婶子没法，推着她胳膊，好话说了一箩筐。
终于把她说得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看在往日交好的份上，我就卖你这个面子，若有下回，我可不认了啊。”没得把她当冤大头。
什么好的坏的都往她这领，她气怒哼着。
小白菜大婶赔笑的连连给她道谢。
钟婆子掏钱，问她，“多少钱。”
“按着市价算，这野味儿起码得要个三十文，老嫂子你是熟人，给个二十五文就好。”她笑着讨好。
帮着做主的将野鸡价钱降了五文，知道她性子一向不愿明白的占人便宜。
为着面子，肯定会给到原价。
果然，那钟婆子一撇嘴哼道：“你话都说到这份上，还说人等着米下锅，我能占这便宜？不怕天打雷劈？”
“不不不不！”小白菜大婶忙摇头，“老嫂子你是个好人，老天爷赐福都来不及，怎么会劈你呢！”
钟婆子瘪嘴，“别别别，我可当不得好人。”生怕被她安上好人，以后还会有什么安到她那里。
小白菜婶子抿笑不语。
钟婆子那头数出三十个铜板，将绳系好给她。
小白菜婶子拿着钱，笑着道谢的正准备走。
钟婆子看着她的背影，叫住问她，“为什么要这做。”以前怎么不曾见她为谁这么热心过，还帮人跑腿推销野物。
“你就当是善心突发，看不得人可怜吧。”说着，小白菜婶子笑着走出巷子。
钟婆子见她走远拎着野鸡关了后门。
将洒扫的婆子叫来，“把野鸡拿去喂狗。”这不新鲜的食物，她是不会吃的，即便它是野味。
婆子拿去前院喂了看门的猎犬。
小白菜婶子拿着三十文钱走回集市。
张晓荷戴着草帽坐在一处荫凉地方昏昏欲睡。
旁边同是卖菜的妇人，在卖完最后一把青菜后，就收拾摊子回家了。
这会儿陆陆续续又走了好几位。
她挪着位置来到一处荫凉处，闭着眼快要睡过去时，小白菜婶子拿着钱回来，推醒了她。
张晓荷张开眼，看是卖小白菜的婶子，就裂开干涩起皮的嘴唇喊道：“婶子，你回来了啊。”
小白菜婶子见她一副快脱水的样子，忙拿出自己备在竹筒里的凉白开，给她灌了几口。
张晓荷喝着她灌来的凉白开，几口下肚，果觉好了几分。
“谢谢婶子。”她道着谢。
小白菜婶子这才把钱递给她道：“拿去买粮食吧。”她也该回家了。
张晓荷看着她递来的铜板。
红绳栓着，瞧着有二三十个，她还是头回见古代钱。
上面写着启元通宝，应该是现在在位皇帝的称号。
伸手接过，道着谢的解开绳结。
小白菜婶子问她，“作啥？”
张晓荷取下五个铜板递给她道：“若不是婶子，我怕是坐到天黑都卖不出去。”
“我身子虚，连走家窜巷都做不到。为着能卖出去，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婶子见谅。”
小白菜婶子一下便明白过来，她是故意卖惨博同情。
随脸色有些不好的问，“你家里有个妹妹等粮也是假的？”
“不是假的。”张晓荷摇头，想着张小花临走时那要哭不哭的样子，有些心疼。
难过的开口说道：“我这个姐姐当得不好......”连妹妹吃肉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小白菜婶子见她眼眶泛红，身上穿的不似作假；也不再计较被她利用的事情。
叹了口气，将那五文钱推还回去，“婶子不差这五文钱，你拿着这钱好好买些粮食......”看她的身子，怕是粮食都难背回去，可是她能帮的只能到这了，她家里还有一家子等着呢，叹了口气，说着，“好好过日子。”
张晓荷见她真不要，嗯着点头，收回钱再次真诚道谢：“谢谢婶子了。”
小白菜婶子挥着手，快速的收完摊，看张晓荷还坐着，便把装水的竹筒给她。
“不值什么钱，自己做的。”怕她有心理负担的说道。
张晓荷点头，没有拒绝接过，她确实需要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小白菜婶子见她接过，挑着担子的说道：“我走了啊！”
“嗯~”张晓荷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等她走远，又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灌口水，恢复了些气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