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妄为了验证,也或许是为了揭穿,带上我打车去言队家。
我在车里思考。
那小女煞昨天纠缠吴妄,被我赶跑之后,应该就是去了言队家。
可是言队是刑警队长,从业年龄二十年往上,按理说功德不少,什么女煞敢去直接跟他刚正面?
我隐隐觉得这背后有文章。
我问吴妄尸检和调查的结果,吴妄却说这是机密不能外泄。
……
很好,工具人不该有思想。
我单方面宣布一夜的感情基础破裂了。
很快到了言队家,在一个狭小的筒子楼,屋里已经站了好几个警察,据说是今早找不到言队,就踹门进来了。
言队躺在床上,纵然是熟睡的样子,表情仍然坚毅如刀。
可惜。
他的阳气已经消失了,魂魄散在屋子里,脖子上隐隐浮现十个泛着青色的指印。
我掐指一算,估计不过半个时辰魂魄就会全散。
那女煞竟如此厉害?
我皱眉思索,按理说鬼化形为煞,需要吸取多人阳气。莫非小女孩化鬼后一夜之间杀了数人?
说不通啊。
吴妄有条不紊地给言队做检查,然后摇摇头:「昏迷原因不明,体温偏低,给他多穿两件衣服,加几个热水袋,马上送医院吧。」
我笑了笑。
另一个警察看见,不悦地皱眉,看在吴妄的面子上咽下了对我的友好询问。
吴妄挑眉:「你笑什么?」
我无比真诚:「你们言队七魂离体,快没气儿了,还送什么医院,直接送太平间吧。」
话说得那是相当难听,几个警察一听就怒了,齐刷刷地围了过来:「你特么咒我们队长?」
吴妄站起身,似乎想起什么,脸上微红,扒拉开他们:「你有办法?」
岂止是有办法。
「你们言队有老婆么?」
吴妄摇摇头。
哦莫!
不会是让我再次献身吧?
「不过有个女儿,在本地念大学。」
我抚着胸口,怎么还大喘气呢!
「快叫回来,务必在半小时之内赶到。」我看了看几个警察,「另外需要几样东西,蜡烛、夹生饭、线香、符纸、朱砂、毛笔,还有吸管。」
那几个警察对视一眼,「嗤」地笑出来,不屑地打量我:
「小妹妹,大清亡了!」
「别胡说八道了,耽误我们救言队!」
「吴妄,快点让她走,回学校好好学马哲去。」
我微笑着点点头,环视了他们一圈:
「没算错的话,昨天出现场的一共六个人,现在除了言队,还有一人没来。
「你们要不要试试联系他?估计是和你们言队一样的情况。」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神情凝重起来,马上有人打了几个电话。
「小梁确实也昏迷了。」
他们迟疑着打量我:「你到底是谁?」
我从兜里掏出道士证:「喏,国家认证,童叟无欺哦。」
留下他们在言队家,我直奔解剖室而去。
当务之急是镇住那只煞,否则她只会继续作恶。
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手,就当是造福苍生,积累道行了。
我下了车,小刘已经恭敬等在中心门口:「步天师吉祥!给步天师拜年了——」
我连忙阻止他磕头,这孩子是我去年收的徒弟,天资聪颖有慧根,就是和俗世生活有壁。
「闭嘴。」我冲着他伸出手,他乖乖把几张符放到我手里。
昨天的图片能镇鬼,就是力度太低。
这东西还是书面的管用,跟领导签名是一个道理。
我匆匆带着小刘到了二层。
小刘环顾屋子,瑟瑟发抖:「天师,这地儿咋恁冷?」
我顾不上搭理他,抽出尸体,拉开藏尸袋。
小女孩黑洞洞的眼眶旁,黑血已经结痂,脸上的皮肤却白白嫩嫩,诡异又邪门。
我把尸体摆在台子上,带着小刘飞快地在八个方位贴上八张治邪压煞符,在屋正中立上三炷香。
我换上青色道袍,脚踏七星步,把黑狗血洒在那小女孩尸体上。
黑狗血碰到尸体,像硫酸碰到人体一样发出「呲啦」的声音,很快,小女孩的皮肉开始剥脱腐烂。
忽然屋子的灯忽明忽暗,三炷香被一阵阴风吹灭。
那只煞来护肉身了。
我看着半空中的小女孩,半天不见,她的身形已经又变实了些,满脸的煞气弥漫在屋中。
小刘严肃地举起桃木剑,眯起眼睛盯着她。
那煞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呜」的怒吼,看着我手中的黑狗血,冲着我直扑过来。
这次,她已经不需用指甲,手臂前伸,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
我把黑狗血迎头洒在她脸上,小刘猛地跳起,桃木剑直插她的胸口:「妖怪哪里跑!」
??
西游记看多了,窜台了吧?
小刘拿的桃木剑不是普通的桃木剑,是我师父和我开过光的剑,小女煞碰上之后,一口血吐出来,扑倒在地。
「交出昨天两人的阳气,我可以先留你一命。」我淡淡说道。
她却勾了勾嘴角,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念念有词。
屋子里愈发阴冷。
小刘愣住,看着我:「天师,这是?」
「摇人干仗呢。」
她作为煞,可以汇聚旁边的小鬼。
而这里解剖过很多人,阴气确实比较重,小鬼很多。
得赶紧解决她。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出,同时拿出一张太上镇妖符,催动真气按在她头上。
周边的八个符在中间那符的感召之下飞了过来,九张符叠起,逐渐燃烧。
随着小女煞痛苦的嚎叫,她的身形幻化出许多淡淡的虚影,然后越来越淡。
小刘已经举起剑,准备让她魂飞魄散。
「慢着,我先问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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