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曹书琴来喊两人吃饭。
“小铄，小意，你们在里面吗？出来吃饭了。”
门里两人没回应。
曹书琴在门外等了一会，没听到里面应声，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铄，有话好好说，你别欺负小意。”
门外传来李姨开解的声音：“老夫人放心，小少爷最宠程小姐，他不会欺负程小姐的。”
“他那脾气一上来，小意柔柔弱弱的根本抵挡不了他那牛脾气。曹书琴还是了解自家的孙子，她就怕林寻舟失控伤了何玉婉。
林寻舟听得一声冷笑，他欺负她？现在是她在欺负他，是在他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四年过去了，那刀口上还淌着血。
他推开何玉婉，打开门出去，把门关得震天响。
“你这孩子，你去哪儿？还没吃饭呢。”门外是曹书琴的声音，应该是林寻舟出门了。
何玉婉苦笑一声，肩上的牙印冒着血沫子，他是真的恨她吧，这么下力气咬。
她的衣服被林寻舟撕破了，无奈只好打开衣柜碰碰运气。
衣柜里整齐挂着林寻舟上高中时穿的衣服。她熟练地扒开他的校服就看到衣柜里唯一的两件女装。
那是四年前她留下的。
没想到他还没有丢。或许是还没来得及丢吧。
她换上t恤，心中默默叹气，一会儿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何奶奶解释。
“程小姐，你还好吗？”李姨在外敲门，原来她还没有走。
何玉婉把换下的衣服收起来，在房里找了半天没找到袋子来装，只好先放着，打算一会儿回去前再来取。
她打开门，李姨看到她换了上衣，脸上怔了一下就恢复了神色：“程小姐，饭菜已经做好了，老夫人和少爷在楼下等你呢。”
“麻烦你了李姨。”
“没有，程小姐不用客气。”李姨笑得和善，她跟了曹书琴多年，也是看着何玉婉长大的，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亲切。
曹书琴
看到何玉婉换了一身上衣，就知道肯定是两人在房里闹得不可开交，瞪了一眼林寻舟，那眼里满是责备。
林寻舟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眼睛在看向何玉婉那略微有些僵硬的肩膀时有些后悔。
“小意，快来吃饭，饭菜都要凉了。”曹书琴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那是她特意留给何玉婉的，在林寻舟的旁边。
何玉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笑道：“对不起奶奶，让你久等了。”
“没有，你跟奶奶客气什么，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曹书琴笑得和蔼，看了一眼低头喝汤不言不语的林寻舟，有些无奈：“你别光顾着自己，汤在你那边，给小意盛碗汤来。”
林寻舟小时候叛逆，谁的话都不听，就听曹书琴的话。现在也是一样，乖乖放下汤勺就给何玉婉盛汤。
脸上不耐烦，可却挑了何玉婉爱吃的鲍鱼盛。
何玉婉看他挺配合的，刚想要说谢谢，就看到林寻舟一张凶巴巴的脸：“你敢说谢谢试试！”
何玉婉闭了嘴，低头乖乖喝汤。
你当时还说长大后会向我求婚的。”
林寻舟皱了皱眉，眼底有些无奈，“谁会把幼儿园的事当真？”
林晓晴擦了泪露出一抹笑，“我，这些年，我一直记着你当时的话。咱们结婚好不好？林寻舟，咱们去国外结婚，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好不好？”
“不可能，你换个人吧。”林寻舟把林晓晴扒拉开，声音里的坚决让林晓晴心碎。
林晓晴不罢休，缠了上去，撒着娇：“我不！你怎能说话不算话。”
“你何必呢？”林寻舟动也没动，静静站在那里。这话是对林晓晴说，何尝不是对他自己说。
林晓晴眼睛往花园望去，迎上何玉婉看过来的目光，她唇角挂着笑，那笑容，仿佛在炫耀。
何玉婉远远看到前院花园那对你侬我侬的身影，她轻笑了下，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可眼底却没有她表现的那般平静。
陪着曹书琴在后花园走了几圈，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
何玉婉暗暗松了一口气。
“奶奶，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然今晚就在这里睡了好不好？你的房间李姨收拾出来了，就在小铄的隔壁。”何玉婉好久没来，曹书琴有点舍不得她走。
“这里离公司有点远，上班不方便。我以后周末有空会来看奶奶的。”何玉婉笑着拒绝，她的小窝虽然没有这里的宽大，可不是有一句话吗？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好，那下周五奶奶再去接你。”曹书琴也不勉强，让李姨去楼上叫林寻舟下来送何玉婉。
何玉婉有些意外，
她以为林寻舟已经走了。
不过林寻舟应该也不想见她，拦了李姨，“我已经叫车了。”
“不行，夜深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快别叫了，小铄在家，让他送你回去。”曹书琴说什么都不同意何玉婉叫网约车。
李姨才上楼去没多久，就看到林寻舟走下来，他看也不看何玉婉，径直走出去启动车子。
“走吧。”曹书琴把何玉婉塞进车子的副驾，还不忘叮嘱林寻舟：“不准你欺负小意，让我知道了家法伺候。”
何玉婉忍不住笑了。
上学的时候，林寻舟叛逆爱逃课，奶奶还真是拿出藤条来打他。可能他那时候怎么都没想到奶奶会真的打，把他打疼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敢逃课，每天乖乖上课下课，回来还主动做作业。
林寻舟看她终于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她笑得那样干净明媚，时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他眸光柔和了下来，嘴上却是嗤笑：“你这是什么爱好？我的糗事就让你这么开心？”
何玉婉看他臭着一张脸，那嘴犟的样子，跟以前一模一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相处过了。
“谁让你小时候调皮。就算是长大了，奶奶还是家里的女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