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城的夜晚危机四伏,在这座神秘城市的最中心繁华位置,有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一念之间。
今晚的一念之间正在举行一场晚宴,里面的人影交错,程愫站在门外四处张望着。
她看了看时间,舞会已经开始了,可傅南州却依旧没有到。她紧蹙秀眉,是出了什么意外?
傅南州不出现,她后续的计划都无法实施。
又过了半个小时,傅南州的车才缓缓地停在了门前。
傅南州从容而至,这个男人今年三十三岁是最有魅力的年纪,相貌俊朗,气质儒雅,傅南州成熟内敛的气度足以让在场的任何女人疯狂。
程愫望着傅南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对他势在必得。
今夜的程愫穿了一件黑色长裙晚礼服,长发盘起,有几缕发丝落在额前,颈间戴着一条珍珠项链,衬托出她优雅的气质。
这正是傅南州喜欢的类型——她研究傅南州半年多,才摸索出了他的喜好。
程愫看似随意地拿起了一杯酒,背向傅南州走了过去。
与傅南州撞了个满怀,在他不经意间,用指尖的刀片划过他的袖扣,她将袖扣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这是她下一次见傅南州的理由。
然后,她那双如星子般的眼眸,直直地望入了傅南州的眼底。
“抱歉。”程愫低声说道。
她的声音空灵,就像她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清冷气质。
傅南州的双手扶住了她的腰身,程愫不着痕迹的退出了他的怀抱。
傅南州怔了一下,才说道:“没事。”
程愫点了点头与他擦肩而过,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带着淡淡鸢尾花的味道。
傅南州走了两步,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女孩离去的方向。女孩露出光滑背部,动人的曲线透出了些许妩媚,让优雅端庄的她又多了几分性感妖娆。
女孩儿似有所查,她也回眸,两人四目相对。
她不闪不避地望入他的眼,那双清冷的眸子,仿佛看入了他的心底。
傅南州神色如常,握着酒杯的手却微微用力。
女孩很快就转过目光,像是一次漫不经心的回眸。
傅南州微微失神,程愫却已不见了踪影。
服务生走到傅南州的身边,恭声说道:“傅董,豪哥请您去后面。”
傅南州的眼神一闪,一饮而尽杯中的酒,随手将酒杯放在了服务生的托盘中,转身向后院走去。
一念之间的前院是灯火通明的宴会厅,来往俱是缅城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而后院却是一间酒吧,也是缅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买家。
这是陆豪的得意之作,所以他将这栋宅子取名为一念之间。
傅南州走进酒吧,酒吧里的男男女女毫不避讳亲密地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与犯罪的味道。
傅南州面不改色地上了二楼,门口的保镖看到他,恭敬地唤了一声:“傅董。”
傅南州开门走进包房,陆豪正坐在沙发里,神色讳莫如深。
陆豪看到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坐。”顿了顿,他拿起旁边的资料递给了傅南州:“看看这个人,塔帕将军搭的线,从内地来的,手眼通天的人物。如果我们想进内地市场,他是很好的门路。”
傅南州眼神一闪,陆豪一直想去内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陆豪坐直了身,靠向了傅南州,眼神锐利:“他很看好华南科技,想要入股,搞定他,明白吗?”
傅南州眉头皱了起来,陆豪是华南科技最大的股东,但是他从来没有沾染过华南科技的运营。陆豪一直做着他自己的‘生意’,华南科技是他唯一能见得光的产业。
这次为了拉拢这个内地人,连华南科技都不放过,可见他对此人的在乎。
陆豪的眼神带着几分威压,是根本不可能给傅南州拒绝的意思。
所以哪怕傅南州心里万分不情愿,他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陆豪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陪陪菱菱,她这两天可没少跟我抱怨说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多了,都没有时间陪她。”陆豪说着,语气淡漠了下来:“可我不记得傅董有这么忙啊?”
陆豪望着傅南州的眼神微微有些锐利,傅南州淡淡地说道:“最近公司要上市,确实比较忙。”
陆豪看了他半响,最后笑了,“我也是这么跟菱菱说的,可是菱菱是不会听这些的,她眼里就你一个,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最见不得她受委屈。”顿了顿,他语带威胁地说道:“也忙了这么久了,也该忙完了吧?”
这种威逼傅南州已经很熟悉了,就像当初他会娶陆菱一样。只是今天他的心里格外的烦躁,他不知道这种烦躁从何而来。
傅南州用沉默回避了陆豪的逼问,陆豪眉头就皱起了眉头,“南州?”
傅南州沉默半响,才点了点头。
陆豪便笑了,他缓和了语气:“我知道菱菱有些任性,你是男人,就多包容她一些吧。”顿了顿,他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这种话傅南州已经听过无数次了,陆豪知道自己妹妹刁蛮任性,却从未劝过让她收敛一些脾气。
在陆豪的心里,他的妹妹不需要受委屈,不需要收敛脾气,傅南州就应该无限包容她。
傅南州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这个让他觉得压抑的地方。
他走出一念之间,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里面的聚会还在继续,衣冠楚楚的人们挂着笑脸交谈寒暄,他站在门外,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傅南州坐进车里,司机问道:“先生,回家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司机又催促了一遍:“先生?”
傅南州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回家。”
傅南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并没有立刻就下车,而是静坐了半响。
过了良久他才推开车门走进了那栋豪华的别墅。
整个别墅里的灯都开着,宛如白昼。陆菱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显得格外的寂寥。
陆菱今年二十七岁,她长相秀丽,一头栗色的卷发,看上去像是被精心打扮的洋娃娃。可她眉眼却带了几分娇纵之色,让她平添了几分凌厉。
傅南州微微有些诧异:“你还没睡?”
“我的老公还不知道在谁的床上,我怎么可能睡得着?”陆菱冷嘲着说道。
傅南州隐隐蹙了蹙眉头,他耐着性子道:“你不是见过你哥?你应该知道,今天一念之间有宴会,我应酬到现在才回来。”
“是现在才回来?”陆菱反唇相讥,“你二十分钟前不是已经到了门外吗?”
傅南州眉头皱得更紧,他忍耐道:“我坐在车里想了一下公司的事。”
“你别总拿公司的事当借口!”陆菱忍不住扬起了声音:“你公司能有多忙?忙到你连家都不回了。”
陆菱越说越气,大步地走到了傅南州的面前:“如果这次不是我哥让你回来,你打算在外面住多久?”
傅南州看着陆菱盛气凌人的面孔,涌上来了一阵疲惫。
这就是陆豪一直让他包容的陆菱,陆菱就是知道有陆豪压着,他无论如何都会回家,才如此有恃无恐。
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结婚五年的时间里已经发生了太多次。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的准备,可是突然他却生出了一股烦躁。
“你让我回来是为了跟我吵架的吗?”傅南州忍耐着问道。
陆菱扬起纤细的脖颈,露出自己精心打扮的面孔。可是傅南州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地就像看一杯水,毫无波澜。
陆菱望着那张让她心动不已的面孔,心里的怒火突然就散了。
她紧紧地抱住了傅南州,将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委屈道:“老公,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傅南州浑身一僵,他轻叹了一口气,刚要抱住她。
陆菱却是脸色一变,她紧紧地盯着傅南州警惕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水味?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傅南州满脸无奈:“我今天在一念之间应酬,可能是别人的香水味蹭到了。有你哥在,他会哪个女人靠近我?”
陆菱半信半疑,“谁知道你在路上是不是去了别的地方,你这么晚才回来。”
傅南州脸色一沉,陆菱看到他不高兴了,连忙说道:“好了,我不问了,好几天没见,我都想你了。”她抱着傅南州撒娇:“老公,你有没有想我?”
傅南州敷衍地点了点头。
陆菱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她又皱起了眉头:“我讨厌这个味道,我们去洗澡!”
陆菱二话不说拉着傅南州就上了楼,傅南州的说辞并没有打消她心里的疑虑,她打算明天问一下司机,看看傅南州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入了夜,程愫习惯性的在噩梦中惊醒。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控制不住的回想梦中的场景。
简安出事的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她那样好的人,帮助了那么那么多的人,为何却没有人能帮帮她?
程愫眨了眨眼,忍下了眼中的热意。
她不敢再想,翻身下床想要倒杯水喝,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程愫穿着睡袍走了出去,毫不意外的发现顾开晨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喝酒。
“别喝了,明天还有事。”程愫冷淡地说道。
今天顾开晨喝了不少的酒,就算他酒量极好,也是真的醉了。
顾开晨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放心,不会耽误计划。我只是睡不着。”
自从简安出事之后,他便有了失眠的毛病,只能靠着酒精他才能睡一会。
程愫坐直身体,盯着他问道:“你确定塔帕将军已经联系陆豪了?”
顾开晨说道:“塔帕当着我的面儿打的电话。”顿了顿,他说道:“有塔帕将军出面,我估计明天傅南州就要上钩了。你今天见过他了?怎么样?”
程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袖口,“东西已经到手了,只要傅南州明天来找你,我就有机会。”
顾开晨点了点头,说完了计划,他不再多言,默默低头喝酒。
程愫坐在了他的对面,拿起一个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顾开晨看向她,嘲讽地问道:“你不是说喝酒误事?”
以前简安在的时候,他们向来是互看不顺眼的。
这个世上有些关系天生就是对立的,比如说猫和老鼠,比如说婆婆与儿媳,比如说我闺蜜和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