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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外面一声巨大的雷声，煞白的闪电照亮了阮悦的脸。
她回过神，起身就要往外跑。
楚铭却一把将她拉住。
“天帝有令，西海龙王罪不容诛，任何人不得为其收尸！”
阮悦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铭：“到底是天帝的命令，还是你公报私仇？”
她眼尾发红，看着楚铭的眼中没了半分情意。
今天早上，她求他，夜里父王就被斩。
楚铭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闷。
他一把甩开阮悦。
“若不是本君，你早就和龙族一同被羁押。”
阮悦在原地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定。
“那还要我感谢你吗？”
楚铭没有说话。
阮悦苦涩地开口：“真是多谢九天战神救小女一命！”
楚铭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语气，看向门口守卫。
“带她回祈轩殿。”
“是！”
很快，两个守卫便强行带着阮悦离开。
楚铭独自站在偌大的宫殿中，心底莫名烦躁。

他不觉拿出阮悦送给自己的人间四季，脑海中浮现出阮悦曾经稚嫩的话。

“楚铭，天界时光乏味，我用我的一片心造了一个人间的四季赠与你。”
“里面有春季百花，夏季暖阳，秋季硕果，冬季白雪，我只愿你看到它，就像是看到我一样，天天开心。”
楚铭不明白，曾经那个心里都是自己的小丫头，怎么忽然就变了？
他还没有察觉，就已经进入了人间四季里面。
里面空间很大，果然包括了人间的春夏秋冬，美不胜收。
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里面的所有树上都挂满了红绸。
他顺手拿下一个，只见上面写着：“第一千一百个心愿，希望楚铭对我笑笑。”
楚铭冷寂的一颗心猛地一窒。
下一刻，他便已出了空间。
到了外面，他的脸又恢复冷凝。
“不过是幻术罢了。”
随后，他将人间四季依譁重新收到了腰际。
……依譁
祈轩殿。
阮悦自己独自待在殿内，看着外面的大雨，脑海中都是父王在深海底层的那句话：“我的四丫真的长大了。”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父王，如果我早点懂事，那该多好……”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阮悦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最后来到了南天门。
连日的大雨都没能洗刷掉门口的血迹。
阮悦缓缓跪下，朝着西海龙王离开的地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对不起，父王，都是女儿无用，没能救出您和哥哥！”
她又磕了一个头，接着说：“您且等等女儿，女儿一定不会让您和哥哥白白离开。”
她仰头看着天空。
“天道不公，等女儿讨回公道，就来陪你们……”
最后又磕了一个头，起身离去。
凌霄宝殿。
阮悦在门口站了三天三夜。
最后在一道帘子后见到了天帝。
她还记得，上次见天帝还是在五千年前。
那时她是为了求天帝赐婚，而今她只想要一个公道。
莫兰是天帝身边的侍女，自然也站在不远处。
“阮悦，龙族的事，你不该找本帝！”天帝开口，不怒自威。
阮悦不明白他的意思。
“求天帝明言。”
天帝无奈开口：“本帝从不管司法之事，至于蛮荒所有龙族被屠尽一事，你该去找战神。”
阮悦浑身一震，她只知道哥哥离世，并不知龙族竟然被屠杀殆尽。
一时间，她脑中轰鸣作响，心口更是疼得厉害。
口中顿时一阵血腥涌出，她用残存不多的仙力强行咽了回去。
“谢天帝如实相告。”
话落，阮悦转身一步一踉跄往九天神殿而去。
天帝看着她的背影，随后看向一旁莫兰：“她毕竟是西海最后一脉，本帝就帮你这最后一次。”
莫兰连忙叩谢。
……
九天神殿。
楚铭坐在案台前，提笔写着字。
“战神……”身边的侍卫忍不住唤道。
楚铭回过神来，看见竹简上竟写满了阮悦的名字。
他挥手，一团火将竹简烧了个干净。
“她还没回来吗？”楚铭问。
侍卫摇了摇头。
楚铭心底更加闷了：“西海龙王，还有她三个兄长的遗体可有安顿？”
“已经安顿好。”
楚铭眸色渐深，许久，忍不住又问：“我待她不好吗？”
“莫兰表面上虽是天帝侍女，但实则是其女儿，当初她害莫兰，若不是本君，此罪过区区五千年牢狱可抵消？”
侍卫不知如何回答。
楚铭挥手让他下去。
随后他拿出人间四季，不知何时，原本光洁明亮的玉，现在竟然变得越发灰暗。
他将自己的仙力注入进去，那玉才略微明亮了些。
他轻轻地摩挲着，眼前竟然显现出了阮悦的脸庞。
这一天，他都没有休息。
入夜。
楚铭刚要离开，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
看到来人是阮悦后，他的眼眸突然亮了，但却被他惯常的冷漠掩盖住。
“本君知道你离不开我。”
阮悦听到这话，心底异常苦涩。
自己是龙族公主，他是从哪儿有的自信觉得自己非他不可？
她一步步走到楚铭身前，仰头看着他：“是啊，我离不开你，所以这次我想带你一起走。”
楚铭眸色深邃，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