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姗没有辩解,只是上前一步,目光紧盯着他双眼:“你要结婚了?”
盛肓不明白她为什么大半夜跑来问这种问题,也不想回答。
沈姗见此心里的那道光闪了闪,似要灭掉。
她哑声又问:“那我以后还能再来见你么?”
盛肓被问的心烦,就要关门:“出去。”
沈姗却猛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她说着话,近乎祈求。
盛肓一把将沈姗扯开,推出了门外:“别在我这儿胡闹!”
“嘭”的一声,门决绝关上。
沈姗怔看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她用力的掐了掐手掌,想要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
可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路上的积水泼了她一身。
跑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将车开了回来,哄笑说:“红发妹子又来费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高中都没毕业,人家费律师能看上你?算了吧!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沈姗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抄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那刺耳的声音吵的盛肓再次下楼。
刚打开门就看到沈姗竟然与几个纨绔子弟扭打在了一起!
他不禁怒声沉叱:“沈姗!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听到盛肓的声音,沈姗一下子止住了手。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则是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泥水和伤痕的她。
她没问什么,可就这一句话,便让沈姗红了眼眶。
连忙转头,将情绪都压下。
她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不觉出神,喃喃问:“奶奶,两个人在一起,配不配的上真的很重要吗?”
沈奶奶闻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轻抚着她头发:“你喜欢小费,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喜欢是能让人变得开心的事,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沈姗靠在奶奶怀里,闭上了酸涩的眼,点了点头。
她在这儿待了许久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报刊亭旁,一本盛肓为封面的访谈杂志吸引了沈姗的视线。
她将其买下小心翻看着,当看到其中择偶标准时,那个答案立刻抓住了她的心。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沈姗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
晚上,律所。
盛肓忙碌了一天,刚要下班回家,却突然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挡住。
沈姗一身白裙,局促地站在他面前,双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了。
“小叔,我来接你下班。”
她一头红发,不知何时变成了黑长发,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盛肓看着,眼底惊艳一闪而过,语气依旧冷淡:“我说过,不准你再来。”
沈姗眼底的光寂灭了瞬,不明白自己现在的装扮还有哪儿不对。
她抓住欲走的盛肓:“小叔,这样的我不会给你丢人了!”
可盛肓只是将她的手掰开,看着她纠缠的模样冷声说:“本性难改。”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沈姗脸上的笑一下僵住。
眼看着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盛肓!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沈姗的喊声,惹来四周人的目光。
可她不在意,压下心底的话一朝吐出,她只觉得轻松。
盛肓眼底一片冰寒,他快步折返,拉着沈姗快步走向停车场,上了车。
他嗓中是压抑着的怒:“你疯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
而没有防备被丢上车的沈姗,突然觉得鼻腔一股凉意涌出。
她抬手去擦,一手鲜红,刺得她双目胀痛,她知道自己的病发作了。
盛肓惊愕看着这一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病。”沈姗忍着突至的心痛,一把抹去那些血,麻利的动作丝毫没有让人觉得她生了病。
“医生说我就剩半年了,小叔,你陪我谈场恋爱吧,只要半年。”沈姗澄澈的眼眸望着他,生怕他拒绝。
岂料盛肓嗤笑一声:“下次撒谎说自己有病,记得装像一点。”
他的话中满是讥讽,没有半点信任。
沈姗长睫颤抖,只觉得心脏疼的更加厉害。
车停在沈家门口。
盛肓看向沈姗:“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来找我。”
沈姗喉咙像是被一根针堵住了一样,她看着眼里充斥着厌烦的盛肓,许久才扯出一抹苦笑。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人永远都不会长大该多好,至少那时候,你不会这样看着我……”
盛肓听着她自言自语,没了耐心:“下车!”
沈姗再没脸面纠缠,刚下车,盛肓的车子就疾驰而去。
她看着,忍不住想要追上去。
可还没迈开步子,身后就出现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她:“你个死丫头,天天往外跑,看我不打死你!”
“嘭!”巨大关门声,车上的盛肓下意识看向后视镜。
公路上已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中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