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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裴知衍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裴知衍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季央，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唐北禅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裴知衍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唐北禅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裴知衍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唐北禅将目光落在文件上：“裴知衍，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裴知衍母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裴知衍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唐北禅，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季央！”
裴知衍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唐北禅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季央死亡的事实。
唐北禅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知衍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裴知衍。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季央的笑，季央的顺从，季央的哀……
季央了解他，更甚过自己、只要他想要的，季央都会为他办到。
她说过，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辈子的。
她从不食言，更不会对他食言。
所以，季央绝不可能死。
裴知衍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季央，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裴总，我陪您吧。”
裴知衍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裴知衍就从她身边掠过。
他那时招新特助，是想让季央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裴知衍心里有种感觉，没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季央一个特助。
裴知衍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裴知衍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将车停在一边，拨通了裴父的电话。
自从上次过后，他确实没有回过家，裴父也不曾打电话给他。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裴父开口就说：“找我什么事？”
裴知衍没兜圈子：“我想要季央母亲的联系方式。”
裴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么，她半个月前就离开了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