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病房沉寂下来。
宋初桐坐在床上,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挣扎着要不要将自己得病的事告诉母亲。
可最终还是放弃,她不想母亲再为自己费神。
这时,手机铃声兀的响起。
宋初桐接起,乘务长急切的声音传来:“宋机长,你和傅机长不仅仅是姐弟吧。”
她的喉间像被人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看下群吧,你们的事……都爆出来了。”
乘务长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宋初桐喉咙发紧,她颤手点开航司的大群,里面的议论和辱骂滔滔不绝。
“傅机长和宋机长不是姐弟吗?”
“连自己的弟弟都勾引,她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这样私德败坏的人还是赶紧滚出航司!”
宋初桐心口紧缩,还没回神,又收到经理的短信:“不管你现在在哪儿,立刻回航司!”
她猜到是因为自己和傅清川的事,急匆匆赶了回去。
办公室内。
“你知道你给航司造成了多恶劣的影响吗?”经理扫过宋初桐,眼里满是怒火。
宋初桐心生歉意:“对不起,我……”
经理将手里的文件丢到她面前,不耐烦打断:“不用再说!你主动离职吧。”
宋初桐脸上血色骤失,一阵寒意从头顶瞬间冻到脚底。
她想要再说什么,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最后只能朝经理鞠了一躬:“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然后,转身离开。
宋初桐浑噩的走在走廊上,耳边是交杂的机场广播。
以后……就要离开这个自己热爱的地方,和工作了!
涩然间,大厅里突然传来吵嚷声。
宋初桐原想绕过,却隐约好像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初桐没有勾引傅清川!她们也不是姐弟……”
宋初桐的心骤然紧缩。
她快步朝着人群中心挤,又听人群中心的阮晴轻蔑嘲讽:“你勾引傅叔叔,她勾引傅清川,你们真不愧是母女。”
“不……不是……”
听着母亲颤抖的声音,宋初桐呼吸发紧,她用尽全力挤上前,将母亲护在身后。
“阮晴,你胡说八道什么?!”
阮晴抱着手臂:“你们母女俩都不要脸,都犯贱!”
宋初桐心生怒火,正要驳斥。
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宋初桐心一沉,不安回头,就见母亲手捂着心口,直直朝地倒去!
医院,抢救室亮起的红灯刺目。
宋初桐无力的靠在墙边,寒意不断袭来,冷的人心生惶恐。
送两人过来的沈钺在旁轻声安慰:“伯母一定会没事的。”
宋初桐红着眼点头,不断在心里祈求母亲平安无事。
而傅清川,始终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
医生推门而出:“送来的太晚,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进去,道个别吧。”
这话宛如一记重鼓狠狠擂在宋初桐心上。
她怔怔的看着医生,反应过来后慌乱的冲进了急救室。
往日严厉强势的母亲,此刻气若游丝的躺在病床上轻唤:“桐桐……”
宋初桐上前握住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泪如泉涌:“妈……”
宋母颤手拂去她脸上的泪:“妈……看到……你日记ⓈⓌⓏⓁ,清川……”
宋初桐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妈……你……为难……了。”
宋初桐心如刀锯,声泪俱下:“不是的!妈,我不为难,您别这样说!”
宋母呼吸已经越来越浅,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喜欢……一起。”
说着,这个垂暮老人竭尽全力抬起手,像小时候鼓励宋初桐那样,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要幸福……”
宋初桐哪还不懂母亲的心,她泣不成声:“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别离开我……”
可头上,母亲的手还是无力的垂下。7
“妈——!”
宋初桐绝望嘶喊,床上的人却再无法回应。
这一天,她失去了热爱的梦想,现在连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
细胞癌变的痛意如针刺进骨髓,宋初桐重重的咳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鲜血落在地上……
医生和护士见状连忙将人拉起,做急救处理。
半小时后,宋初桐的情况稳定下来。
医生看着守在外面的沈钺,叹声告知:“癌变速度太快,你住院化疗吧。”
宋初桐却置若罔闻,她看着窗外,目光空洞:“麻烦您开一份我母亲的……死亡证明。”
当天下午,宋初桐就忍着全身刺痛,将母亲送到了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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