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嫁给季言裕后，过的并不好。”
姜祈棠的手一僵，什么也没说。
莫子逸也不在意，走上前，几乎遮住了她所有的光亮。
“姜祈棠，你如今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两人相隔很近，姜祈棠退无可退，心底不由的慌乱。
“莫将军，我已嫁为人妻，请你注意分寸！”
莫子逸一双桃花眼别有风情：“嫁人了又如何，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带你走。”
姜祈棠愣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名官兵请命。
莫子逸只得先离开，走前他沉声道：“好好考虑。”
见他背影消失，姜祈棠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去熬药，忽然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这般急切想和离，是因莫子逸？”
姜祈棠回头，脸色一白。
不远处，季言裕身着石青色飞鹤服高大挺拔，清逸俊朗。
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异常的冰冷。
姜祈棠眸色微颤，正要解释，眼前却忽然一片黑，浑身疼痛压得她说不出话。
季言裕见她不回答，只当她是承认了，心底烦闷一刻也不愿多待。
听着脚步声远去，姜祈棠扶着一旁的柱子，一抹灼热再也忍不住从她的鼻腔涌出。
点点黑色的血落入地上，很快散开……
姜祈棠呼吸变得越发困难起来。
都说患了疫病，就如同踏进了鬼门关，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症状，怕是没几天的时间了。
“大小姐，城南又出事了。”
这时，小厮急匆匆过来道。
姜祈棠赶忙用面巾挡住口鼻，勉强看清小厮：“我现在就过去。”
一路上，春风冰冷。
姜祈棠看着一个又一个被抬出的尸体，眼底全是死寂。
在这瘟疫中，命如蒲苇，想活太难。
很快，姜祈棠又看到了前日的那对夫妻，只是如今男子的妻子被抬走，而男子紧跟着，默默地垂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刻，姜祈棠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帮忙处理着一切，等忙完不觉来到了父亲看诊的地方。
一搭建的破旧棚子内，苏父佝偻着背，在里面穿梭着。
姜祈棠鼻尖酸涩不已：“爹。”
苏父闻声，抬头看着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休息。”
姜祈棠想起自己的病，没有进去。
迟疑了很久，才道：“爹，你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太累了。”
“放心，爹的身体好着呢！”苏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忙碌着手上的事。
姜祈棠站在远处安静地驻足了许久，才不舍得转身离开。
还没走几步，苏父就跑了出来，温声说着：“晴晚，我们再坚持几天，到时就回上京。”
姜祈棠偏头看着苏父苍老的一张脸，喉咙哽咽。
再过几天，她怕已不在这世上了……
第九章 我放你自由
自那天以后，姜祈棠与季言裕之间的距离仿佛更远了……
这天，京城传来消息，皇上召季言裕火速回宫。
姜祈棠在远处看着季言裕接过圣旨，久久没有回神。
她没想到，离别的日子那么快……
夜里。
姜祈棠帮季言裕收拾行李。
季言裕看着这一幕，唇齿轻启：“明日清早马车便会来，若你想回上京，可一同回。”
姜祈棠手上一停，摇头温笑道：“不了。”
“我要陪着爹一同照顾这里的灾民，皇上器重于你，你先回去吧。”
她不想在季言裕面前离世，他走后也好。
听言，季言裕没再说话。
翌日，马车来得很早。
季言裕换了一身干净的黑纹官服，看着姜祈棠一一交待着小厮府邸事物，眸色深邃。
终于，姜祈棠说完，目光落在季言裕的身上。
她竭力克制住身体的不适感，慢慢走上前，沙哑着嗓子：“回沈府了，你能帮我照顾好院子的红梅吗？”
季言裕略微一愣，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姜祈棠见状，又嘱咐着。
“回去后，记得不要太劳累，早些就依譁寝，挑灯看医术对眼不好……”
说着一些细碎的事，眼看着马车要启程。
季言裕转身要离开，她再也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袂。
“浩霆……”姜祈棠眼里有些模糊，深深地看着他，想将他的脸刻在脑海，“其实这七年我从未后悔嫁给你。”
季言裕身形一怔，藏在袖口的手不由得捏紧。
姜祈棠见他不言语，又说：“有些话，我憋在心底太久，今日想告诉你。其实当初你家妹生病，我爹第一时间全力医治，只是未能救过来，也是因此他辞去了御医一职。”
季言裕听及妹妹的事，一时间喉中如同针扎。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七年的委屈在这一刻说出，姜祈棠心底说不出的轻松，又说不出的难受。
她眼睫微垂，自顾自继续说着：“以前是我太执着于你，耽误了你七个年头，如今在看到这么多生死之后，我发现爱情可能并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