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动的不好反而受到反噬。
会不会是三哥想的复杂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也许跟顾家没有关系的。车祸也许是自然车祸,而岑建、岑思、薛梅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岑染想起了住在岑家的那个女人,也有可能这事只是针对薛梅来的,可能是那个女人找了私家侦探查到了薛梅的事情设的局而已,毕竟女人为了博得上位是足够狠心的。
薛梅如今走了,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怀孕的赵晓吗?岑染只觉得自己完全糊涂了,一方面觉得岑锦年有事瞒着她,一方面又直觉地相信他,整个脑袋就跟天人争斗一样,生生地疼。她不愿意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岑锦年在幕后策划,那他该是何等的狠心和深沉,他们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人,怎么能忍心对付自己人?
岑染思绪纷乱之时,突然有人敲门。
“大哥,你在吗?”岑臻的声音。
岑锦年去开门。
岑臻坐在轮椅上,熟练地滑着转轮进来。
第84章 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二)
“大哥,你有看见小染吗?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有些担心她。”岑臻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岑染的下落。
岑锦年一贯是跟岑臻不怎么亲近的,想起岑染最近似乎极为依赖这个三哥,内心很是不悦。
“她不在我这里。”岑锦年淡淡地说道。
岑锦年见他这般直言不讳,颇有些惊讶,没有任何表态,简单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岑臻看着眼前这个历来都孤僻、独来独往的大哥,垂眼,淡淡地笑道:“昨夜我记得是大哥去拦住小染,不给她报警的,大哥似乎对薛姨婚外遇的事情丝毫不惊讶,这事大哥之前就知晓么?”
岑锦年看了他一眼,岑臻车祸后确实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找回了岑染后状态似乎一天比一天好,倒是找回了以前意气奋发之态。岑锦年一贯不喜欢与人交谈,更不喜欢伪装那一套,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事原本便不是什么秘密,这些年岑东南和薛梅各自玩各自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圈子内这样的事情你也是司空见惯的,你敢说你父亲在外面没有女人吗?”
岑锦年的话语极其犀利,岑臻脸色微变,他父亲从商这么多年,逢场作戏的事情数不胜数,就连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敢肯定岑西北在外面会没有养女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岑思的身世的?”岑臻问道,男人之间对话便是如此,他们都不屑遮掩。
“岑思的事情我从来不关注,你以为这些事情都跟我有关?”岑锦年眯眼,反问道。
岑臻顿了顿,在岑锦年的压力下也没有退缩,点头说道:“这事我不过是听到了外面的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如今家里,小染三年前就被人骗,岑建不算是岑家人也落得这个地步,岑思往后就是个私生女,声名俱毁,薛梅虽然是小三扶正的,但是被大伯父毒打都不敢露面,我数月前出了车祸,外面都在传是——”
岑臻看了看岑锦年的脸色,慢慢地说出来:“说这件事情跟顾家有关,我记得大伯母当年好像是怀着身孕嫁给大伯父的,现在大伯母和孩子都去世了,会不会是那个孩子的生父回来报仇?”
岑锦年猛然站起身来,脸色笼罩着冰霜,手中的钢笔骤然扣在了桌子上,冷冷说道:“你的想象力倒是好,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敢说出来。岑家的事情我一贯是不插手的,更别提岑建和岑思算不上是岑家人,薛梅的事情,不过是楼下那个女人使得拙劣伎俩,你们反倒是上纲上线,整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你自车祸后便出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中间更是去了美国消失了一段时间,我倒是怀疑这事是你整出来的。”岑锦年皱起眉头,语气冰冷,“岑臻,往后有事可以直接来问我,不用借着阿染的口来试探顾家的事情。我知晓岑东南没有亲生儿子,我过继到岑家后,你父亲一脉始终是心有芥蒂的,只是有时候人的野心和欲望是没有止境的,适可而止的好。”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来,岑锦年和岑臻都被这声音惊得一愣,进了书房,只见岑染站在窗台前,窗台边是碎了一地的一尊半人高的细尖美人花觚。
岑锦年和岑臻见是她,齐齐变色。
“你怎么在这里?”岑臻率先出声,看向了她和岑锦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微微尖锐。
岑锦年没有说话,岑染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她在他回来前就进来了,她不仅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更重要的是她进他的房间来做什么?她这是怀疑他,来寻找证据吗?
岑锦年的心陡然间变得阴沉起来,岑臻的话已经惹得他不快,而这个家里他最信任的阿染也是这般对他,他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恶意,无法呼吸。
“都出去——”岑锦年冷声喝道。
岑臻是第一次见岑锦年发火,他不知道岑锦年的底线在哪里,眼看今日这事已经惹怒了他,便见好就收。
岑染见岑锦年撞破了她偷进房间,这般动怒,心中也很是凉薄,冲出了房间,将自己的房门紧紧摔上。
她抓了包,便下楼去,一路出了岑家。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看着人来人往的城市,感觉异常的孤单,给徐若打电话,徐若说家里的亲戚来了,不方便出来。
她这才惊觉,这座城市她竟然是没有一个朋友的,高中时候的同学也是没有联系的。
以前在这个城市读书时是她刚回到岑家的时候,她自卑、胆小、懦弱,进了学校看着同学们各个那样多才多艺,开朗自信越发的觉得抬不起头来。
她没有什么才艺,学习也跟不上班,她也不敢跟她们交流,不知道她们说的时尚和品牌是什么,时间久了,她就独来独往,而同学们都当她是隐形人。
那时,岑锦年就是她整个世界,他从来不会嫌弃她笨手笨脚,不会嫌弃她单纯傻帽,他说,阿染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白的孩子。她以为那是赞美的话,后来她将自己完全地封闭了起来,她的世界里只有岑锦年。
再后来,岑锦年抛弃她之后,她才慢慢地睁眼看这个世界。成长是一种多么疼痛的姿势。
岑染心中戚戚,孤单地站在路口,突然觉得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和失败者。
这些年,她不过是虚度光阴,没有一丝的成就和值得骄傲的地方。她在街头随着人潮走着,感觉自己要被淹没在这巨大的时间齿轮里,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看不见尽头。
她停在一家橱窗前,看着橱窗里的自己,陌生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再也找不到当年在江南小镇的纯真和雀跃。
夏侯出现在橱窗外,拍着她的脑袋,勾唇笑道:“大老远便看见你对着镜子傻笑,你是被自己迷得走不动路吗?走,带你玩耍去。”
岑染看着突然出现的夏侯,她忘记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似乎他每次都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在街头捡到她。
岑染觉得双眼有些湿润,也没有问他去哪里,跟着他穿过人群。
夏侯拽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很宽厚炙热,拉着她大步走向自己的车位。还是那辆路虎,依旧是牛逼的牌照,颇有种傲视群雄的感觉,可是岑染知道这个男人还是很低调的,至少他回来的这段时间,几乎不见任何的新闻。
岑臻曾经跟她闲聊了夏侯这个人,说起他以前也是一个很荒唐的人,专爱做一些令夏老将军跳脚的事情,那时候谁人不知道夏家那个孙子是个混世魔王,岑臻还跟着他鸡飞狗跳了一段时间,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夏侯爱上了一个女孩,闹腾的厉害,再后来,便被老爷子送去了军区历练,今年才回来。
岑染坐上车,才发现夏侯的脸色有些疲倦,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他朝着她露齿一笑,说道:“别看了,最近是沧桑了一些,不过依旧还是很帅的。”
岑染“扑哧”一笑。
“我捡到你两次了,下次要是再在街头捡到你,那你就要负责跟我回家了,我家缺一只小宠物呢。”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将车泊出车位,掉头开走。
岑染看着他的侧脸,点了点头,说道:“好。”
夏侯闻言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真是要命,看来我这几天要天天在街头溜达了。”
他们都是成年人,知晓那些半真半假的话的含义。如果第三次被这个男人捡到,她也许还是会跟他走吧,逃离岑家的一切,逃离那一段令她窒息的爱情,他知晓她所有的不堪,而她愿意接受他所有的荒唐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