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江随沈悦心》主角晴天带我走全文全章节免费阅读
时间:2023-03-27 15:00:3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江随死了五年了,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他,除了田灵。
田灵在电话那头问我:「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打算再找一个吗?你真打算孤独终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好有个采访任务进来,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是松杨区一个见义勇为事件,当事人似乎是个练家子,直接把抢劫犯撂倒在马路上。
这种民生小采访其实交给实习生去就行,但我被田灵的电话搞得有点闷,正好出去透透气。
后来我总是想,我的命运大概真的掌控在魔鬼手里。
如果我没有应下这个采访,没有看到「死而复生」的江随,我是不是就不会承受这加倍的痛苦。
看到那张脸时,我下意识地按掉摄像头,我下意识地害怕他被拍到,我知道那背后的犯罪团伙有多可怕。
我红着眼睛,风吹得我眼睛好疼,我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小声地哽咽:「江随?」
他跟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右脸上多了一条疤,连皱眉的弧度都是一样的,我看到他愣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问我:「我们认识吗?」
我们认识吗?
我在脑海里想过一万遍他能够重新站在我面前的场景,我想过我会哭着扑到他怀里,会打他、会骂他,但依旧会紧紧地抱着他,而他会死死地拥着我,跟我说:「我回来了。」
而不是:「我们认识吗?」
眼泪落在脸上,被风吹过时像刀刮一样地疼,我以为这是我无数梦境之一,但痛苦那么强烈,这不是梦。
我僵硬地举起手中的收音器,问了一个职业记者在采访中不会问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也笑不出来,大概是我哭成这样,把他吓到了,只回答:
「杨屿生,我叫杨屿生。」
杨屿生,杨屿生。
不是江随,怎么可能不是江随呢?每一处都像他,连声音都是他,怎么可能不是江随?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短短几分钟的冷静已经是我的极致,我把记者证收进包里。
擦了眼泪,我哭着道歉:「不好意思,但是你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我能看看你的右肩吗?」
非常不礼貌的请求,我看到他皱了眉,英气、俊挺的脸上满是不理解。
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像着了魔一样地把手伸向他的肩上,心里叫嚣着,让我看一下,你一定是江随,我的江随右肩上有个胎记,独一无二。
伸了一半的手被抓住,杨屿生抱歉地看着我:「抱歉,不可以。」
他走了,我拦不住他,采访没做,胎记也没看到,我浑浑噩噩地在街头等田灵来接我。
2
「沈悦心!」田灵看到抱着器材坐在地上的我,跑了过来。
我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田灵,语速快但清晰:「田灵,我看到江随了,是真的江随,不是做梦,他,他没死,他还活着!我就说,我就说他肯定没事的,他全身而退了,他没有牺牲,你知不知道我好高兴,他还活着……」
田灵拨了拨我的头发,叹了口气,她大概是以为我又像以前一样发疯,但是她还是温和地问:「还活着真的太好了,那他人呢?」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江随不是江随了。
「他,他不认识我了。」我有些茫然,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会忘了自己爱的人。
田灵秀气的眉毛蹙到了一起,像是下了决心要打破我的幻想:「那你肯定认错人了,说不定只是长得像,如果真是江随的话,他怎么会忘了你呢?江随那么喜欢你,他就算死了,灵魂也会待在你身边,他活着的话,不管多困难都会来见你的。」
一个身穿大衣的女人走近元胡小区,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但房价也不低。
女人是个医生,叫周菁,平常小区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她都热心地帮忙,因此一路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周菁开了门,看到蜷缩在地上捂着脑袋的男人时,惊吓得连鞋都没脱。
「屿生!」她抱起男人的肩膀,「你怎么了,屿生?头又疼了是吗?药在身上吗?你等着,我给你拿药去。」
她在男人身上没摸到药,去了房间的柜子里,急忙地将药塞到他嘴里,喂他喝了水。
他的左耳听不见,周菁只得换一边,担忧极了:「你怎么突然又头疼了,不是好久都没疼过了吗?」
杨屿生靠在她怀里,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他在这里坐了一下午,脑袋里全是那个陌生女人哭泣的脸。
他总觉得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可是他的脑中像是被放了隔断片一样,一旦触碰,生不如死。
他跟周菁说:「我今天遇到一个人,她叫我江随,可是我是杨屿生。」
周菁的眸中一下子全是慌乱,可是沉浸在痛苦中的杨屿生没发现,周菁尽量自然地说:「那他应该是认错了,我们刚搬来北城不久,在这里哪有认识的人。」
为了转移情绪,周菁只好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晴晴快放学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接她回来,她看到爸爸妈妈一起去接她,肯定高兴坏了。」
杨屿生「嗯」了一声,从地上起来。
周菁已经习惯了,杨屿生是个没有多大情绪的人,不知是不是生性冷漠,哪怕是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多大的喜爱。
3
那天回来后,我还是坚信那就是江随,我不死心,拜托田灵帮我查一下。
田灵是个富二代,认识的人很多,这是我第一次求她帮我找私人侦探,她拗不过我,跟我说等两天就会有结果。
我满心欢喜地等着,我原以为最差的结果是,他或许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警方为了保护他,给他改名换姓。
但是,我没想到,这是一个几乎能将我五年的等待压成灰末的结果。
随着私家侦探的描述,一个跟江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杨屿生出现在我面前。
他有父有母,从小到大一路坦荡,大学毕业后当了一名图书馆管理员,他的妻子是大学同学,现在是一名医生,两人毕业后再相逢后结婚,他们还有个女儿,今年四岁。
妻子?我紧紧地攥着那张照片,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近乎绝望地问田灵:「那我,我怎么办?我爱了他十几年,他却成了别人的丈夫,我怎么办啊?」
田灵望着近乎失控的我,一时慌了手脚,这大概是我这五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她安抚着我:「悦心悦心,你别慌,这不是江随,这是杨屿生,江随已经死了,这只是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而已。江随没有娶别人,他不是任何人的丈夫,别怕别怕。」
田灵不停地抚着我的头,我隐约听到她喃喃自语:,「如果江随真的失忆成了别人的丈夫,那么他还不如死了好。」
6
那次失控之后,我开始冷静下来从那些资料里寻找蛛丝马迹,我是一个记者,对信息有着绝对的敏感度。
他的女儿出生于 2016,这是江随死后的第二年。
他的妻子是医生,看起来跟江随这个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但他的妻子曾经就职于扬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这个医院就在扬城公安厅旁边。
没有任何由来地,我就是认定杨屿生是江随,那样一双眼睛,笑或不笑我都记得深刻。
他虽然长得帅气,但他面相很野。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那种。
然而他对着我的时候,动不动地就喜欢笑。
那双灿然的眼睛经常让他看起来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也因此他不怎么对别人笑,他怕被人欺负了去。
他父母在他初中时候出了车祸去世,江家只剩下一个孤儿守着一个房子,难免会逼着自己变得硬气一点。
我家在他家对面,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江随的父母去世后,他简直快成了我妈的儿子。
有我一份饭,必有江随一份肉。
我妈织我的毛衣用了一捆毛线,织江随的毛衣用了两捆毛线。
江随也不是白吃我家的,他成了我的保镖。
他不爱上晚自习,但我每天晚自习回来,他都在那条黑黑的路口等我。第一次的时候,我以为那黑黑的一大坨是鬼,尖叫着要跑。
江随从黑暗中走出来,拎住我的后脖子:「你叫什么?」
我快哭出来了:「我叫沈悦心,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怕鬼,我让我妈多给你烧点纸钱。」
身后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问你名字,沈悦心,你把我当鬼了啊,哪有鬼长得我这么帅的?」
我算是听出声音来了,转过身愤怒地拉回自己的后脖子:「你有病啊江随,大晚上的在这里装神弄鬼!」
江随不乐意了:「谁大晚上没事杵这儿?是沈阿姨今天下班晚了,怕你不敢回家,让我替她来接你。」
「谁不敢回家了?」我拽了下书包,大步地往前走。
江随的脚步声不轻,跟在我身后听起来很安心。
我确实怕黑,从那以后,这个脚步声再也没有间断过。
后来我们在一起后,我问过我妈这件事。
我妈印象深刻,笑着说:「我明明就在家里,小随非得说我下班晚了,那我就只能下班晚了呗。」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江随,是不是五年前离开时对我说要回来娶我的江随。
至于确认之后的事情,我不敢去想。
如果他真的是江随,我该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设想过我跟江随各自婚嫁的情况,从一开始我们就彼此认定了。
如果他真的是江随,我能怎么办?
我总不能去做小三,我总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不管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我还是坚持要去确认。
就当是给现在的我和从前的江随一个交代,就算放手我也要放得明明白白。
然而,命运有时候挺残忍的,总喜欢把利器戳在薄冰上。
我就这样不期然地与杨屿生一家三口,在大街上面对面地相遇了。
7
我原以为他走的这五年里,我已经把眼泪都流干了。
可是看着这一幕,这本该属于我和江随的未来。
我悲从心来,眼泪毫无征兆地就往地上掉。
杨屿生「忘了」我,他的妻子、女儿更不会认得我。
所以我们只是大街上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我还没有找到证据,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江随。
所以我也无法当面质问他为什么忘了我。
为什么抛弃了对我的所有誓言,转头成了别人的丈夫。
我掩下情绪,低着头打算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杨屿生叫住了我:「你是那天的记者?」
他此时已经往前走了一步,离他的妻女有些距离。
他问我:「你上次采访我了,请问后来是在哪个台播出呢?我想给我女儿看看。」
我看了一眼他的妻子,她的目光很警惕,似乎是在防备什么。
在这样的目光下,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低声地说:「在北城电视台,每天晚上六点那个时间段,你可以看一下。」
其实没有采访,因为我的情绪失控,那个采访作废,播出的也只是网络上截取来的画面。
杨屿生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低声地:「谢谢。」
而后,他们一家三口往左边走去,而我不得不往右边走,即便这不是我的目的地方向。
周菁确实不认识我,她问杨屿生:「刚刚那个是你认识的人?」
「不是,」杨屿生摇头,「那天我制服了一个抢劫的,她来采访我,我只是问她采访的视频在哪里可以看。」
周菁闻言,不再发问,但她手心里已经蓄满了汗。
她看得很清楚,刚刚那个长相美丽的女人,她的右眼角下有一颗痣。
由于怕犯罪团伙的报复。
江随死的时候,同众多的牺牲者一样,没有尸骨,没有发丧,死得无名无姓。
只有一通打到他房子里的电话,是我接的。
那个人是江随的上级领导,他给了我一个号码,让我有事可以找他。
五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找他,我说我是江随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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