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溪不禁冷笑:“父母?”
她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们把我当过女儿吗?”
“那不见天日的十年,还有我十五岁那年你们做的孽,需要我全部摊到法庭上起诉你们吗!”
路母一时被噎住,气得牙痒痒。
路清溪没再看她,径直离开。
没人知道,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远处,谢渝洲看着路清溪单薄的背影,深沉眸色涌上一缕复杂神色。
回到别墅后。
路清溪拿出行李箱,就开始收拾。
谢渝洲脸色一寒,到嘴的关心变成了怒火。
他拽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要是我没回来,你是不是又要像三年前那次一样消失?!”
那次,她是因为突然发了病,并不是故意的。
路清溪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痛苦:“我没有,我只是要去诊所。”
她尝试着揭开自己的伤疤,就像老师说的那样。
“渝洲,我……”
可话还没出完,谢渝洲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男人眸光柔和了一些。
路清溪不知电话那头方晴说了什么,她只瞧见男人脸上肉眼可见的紧张。
“地址发我,我马上来。”
他没看路清溪一眼,就急匆匆出了门。
路清溪心脏一阵刺痛,抬脚追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里,谢渝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路清溪呆怔站在路口,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许久后,她转身想要回家。
迎面却看到一个胖硕的身影拦在几步外,赫然就是15岁那年带给她噩梦的男人!
他一步一步朝路清溪逼来:“路法官,真巧啊!”
路清溪嗓子像被人捏紧,无法呼吸。她知道,这一次不是幻觉了。
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逃!
路清溪转身就跑,身后男人唾骂了声,追了上来——
“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当年你个贱人差点把我踹废了!”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缠着你,你跑不了!”
那声音如附骨之疽,久久甩脱不掉。
路清溪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疯狂的给谢渝洲打电话,无人接通。
最后的最后,穷途末路。
路清溪给曾经拉她出深渊的萧煦打去了电话:“救救我……”
希光心理诊所。
病床上,路清溪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
这一幕让谢渝洲一阵恍惚,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萧煦看到他,一拳砸在了他脸上:“清溪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谢渝洲眼神暗了暗,他是发觉路清溪不见之后,才看到手机上的那12个未接。
“没听到。”他声线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萧煦气急:“谢渝洲,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把清溪的抑郁症治好,费了多少心力?!”
顿时,谢渝洲惊在原地。
路清溪居然有抑郁症?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萧煦看出他的惊讶,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因为小时候的事抑郁成疾,而你作为她的男朋友,什么都不知道?!”
萧煦痛斥着谢渝洲,自己的内心也跟着痛了一分。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才是陪在路清溪身边的人,可惜不是……
“谢渝洲,清溪受了太多太多苦,如果你不能保护好她,那就滚远一点,让我来!”
说完,萧煦愤然离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病房里。
谢渝洲看着沉睡的路清溪,视线定格在她手腕上深深浅浅的刀疤上。
她常年带着表,谢渝洲以前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伤口!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复杂,过去……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忽视路清溪了。
这时,路清溪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愣了一下。
“渝洲?”
“好点了吗?”
谢渝洲的声音是难得的温柔,连那坚硬的面容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路清溪觉得太不真实。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听到男人这么温柔的声音了。
刚谈恋爱那会,他也曾这么温柔,可是后来,争吵越来越多,再也没了当初的甜蜜。
谢渝洲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
路清溪眼里的光黯了黯:“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
闻言,谢渝洲顿住了:“方晴出了事,身为朋友,我不能不去……”
“真的只是朋友吗?”路清溪望着他的眼。
谢渝洲皱了下眉:“什么?”
路清溪没再说话,低头沉默。
见状,谢渝洲有些不耐,可看着生病的她,还是缓和了语气:“以后你有话就直接说,我不喜欢猜。”
路清溪听到这,内心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直到出院回家,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是夜。
卧室里,路清溪坐在床边,视线停留在床头柜上两人的那张合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