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这样的高门,警察就算来调查也不过是循例问问,很快岑锦年便下了逐客令,吩咐佣人送他们出去。
岑染拿着包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走,岑锦年沉思中抬头看见她,很是惊讶,淡淡问道:“我记得你上班了,这个点还不走吗?”
岑染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了,今儿去肯定要迟到,她的手机关机了,就怕接到顶头上司的狮子吼。
“是你将岑建藏在家里的?”斩钉截铁的话,肯定句,岑染看向他。
岑锦年起身去倒咖啡,随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岑染见他这样爽快地承认,不禁有些侧目。
岑锦年喝了一口咖啡,坐在桌前,淡淡地摇头笑道:“傻瓜,这种事情自然要撇开关系,警方正在调查他,说了岂不是整个岑家也搭进去?”
岑染被他的理论噎住,为什么岑锦年不认为藏匿岑建根本就是在拖整个岑家下水?这原本只是岑建的案子,现在他参与了进去,她也参与了进去,事情的牵扯面越发的广了。
“你为什么要保岑建出来,这个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岑染问道,直直地盯着岑锦年,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她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三哥离开时说的话,到底这些事件中,岑锦年扮演着什么角色?她越来越看不清这个男人。
“我说了,阿染,岑建是真的突发急病,他若是死在里面岑家脸上也过不去。”岑锦年颇有耐心,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是爸的一些政敌派了些魑魅魍魉来搅得人心惶惶,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你不要过问,还有我听说你进了律师事务所,那行业黑暗的很,不适合你,你找时间辞掉来我公司上班。”
岑锦年说的是他的公司,不是岑氏,而是顾氏。这样居高临下的口吻,径自就替她做了所有的决定,岑染气绝,他以为她还是几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吗?
“顾氏我可进不去,还有我们接了岑建的案子,无罪辩护。”她声音冷了几分,说了这些话觉得嗓子有些沙哑,想去喝水又忍住了。
她转身去上班,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说道:“你变了,岑锦年。”
岑锦年看着她离开的倔强背影,伸手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敛眉一笑,阿染,其实是你变了很多呢,变得坚强勇敢很多,大哥一直都没有变,只是更善于伪装了,更喜欢将自己珍视的东西隐藏到任何人都触摸不到的地方,那样他便能安心了。
他勾唇笑了一会儿,想到了什么,起身去打了个电话,微冷地说道:“打电话去警局,说发现了岑建的踪迹。”
岑锦年挂上电话,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将眼中的戾气尽数压下去。岑建这是作死的节奏,好在昨晚阿染机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念头被他猛然掐断,岑建不能留了,他不能让阿染身边出现这样一个见人就咬的疯狗。
岑锦年冷哼了一声,没身份没背影地生活在岑家,还这般不知道检点,没有半点机智,岑建注定要成为岑家的炮灰。
岑染急急忙忙到了事务所时已经是十一点了,路上堵车,她悄悄地溜进事务所,前台小姐一脸血地看向她,向她致以最深的同情。
岑染吞了吞口水,颇有些大祸临头的感觉,办公室里很是忙碌,各人忙各人的,她抱紧手中的包往自己的座位走去,黑白双煞应该不在事务所吧,没有听见狮子吼呀,岑染轻呼出一口气,将包放在座位上,悄悄地坐下来,突然之间发现办公室安静得吓人。
凌生黑面神似得站在她背后,岑染被吓得直接蹦起来,站直了身子,想挤出笑容又挤不出来,懦懦地说道:“黑白双——”
她醒悟过来,艰难地将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办公室传来闷笑声。
凌生拉长了声音,冷哼道:“岑小姐这是来视察事务所吗?”
众人捂住了耳朵。
“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你知道我早上几点起来整理案例的?你知道一大早老板到了,员工没有到,咖啡没人买,早点没人买饿着肚子查阅资料,中途还来了几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直冲我办公室,你他妈的知道我什么感受吗?我特么脑抽是把,招了个二货助理早上睡觉到十一点,老子拼死拼活地工作。岑染,你脑袋被驴踢了,你还想不想干了?”中间不带一字停顿,众人惊叹,黑面神最吐血的恐怕是早上来了几个花痴女借着打官司的缘由趁机对他下手揩油,而助理这个时候居然不在现场,没有冲上来捍卫老板的清白,这才是重点啊重点。
众人闷声笑,只怪老板长得太美色了。
岑染被凌生骂得有些晕,她一贯知道自己不是很出色,三哥笑她傻,岑锦年说她是小白兔,她抓住椅子,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了,脱口而出:“我去查案,取证了。是岑建,他藏在了自己家里。”
话一出来,凌生的表情变了,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说了几句,然后朝着岑染说道:“岑建被抓住了,快,带着相关资料我们去警局。”
这场命案随着嫌疑人被抓这才算是有了重头戏,凌生磨刀赫赫地出发去警局。
岑染愣了愣,连忙去拿资料,小跑地跟上去。
岑建在自己的小公寓被抓,据说是小区的住民举报的。
岑染跟着凌生去警局时,岑建的状况很不好,据说态度很差,一直嚷着要见律师。
接待他们的依旧是之前在岑家见到的赵警官,赵警官看见岑染微微一愣,什么也没有说话,跟着凌生说着相关的事情,看的出来两人很熟,应该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岑建被单独关在审讯室,岑染跟着凌生进去时,见他满身酒气地趴在桌子上,衣裳不整,两眼涣散无神。
岑建一看见岑染,顿时就如同被激怒的狮子,跳起来叫道:“臭女人,是你报警抓我的?我昨儿就该掐死你。”
岑染脸色一冷,恨不能将手上这一叠重重的文件夹砸过去砸死他,这混蛋昨晚知道是她,居然还下那么重的手。
凌生走过去踹了一脚凳子,发生巨大的声响,冷冷地说道:“对我的助理客气点,要是还想活命就给老子坐下,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然这案子老子不接了。”
凌生在业界是金牌律师,岑建上次是领教过的,就是他将自己送进了监狱,这一次居然戏剧化地成了他的辩护律师,顿时脾气上来,喊道:“老子要换律师,老子要打电话给岑锦年。”
凌生解开自己的袖口,不怒反笑,道:“还在做自己的春秋大梦,岑锦年就没管过你的死活,要不是岑臻求着我来给你辩护,就你这种社会人渣,死一个就是造福人类了。”
岑建被他激得两眼通红,作势上来要动手,凌生1米85的身高,加上身上常年对峙法庭的气势,见状嗤笑了一声,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如今的岑建不过是张牙舞爪的纸老虎,两天躲躲藏藏的日子让他如同丧家之犬,更何况酒精早已麻痹了他的理智,不过是嘴上逞强,却没那个胆子动手的。
岑染顿了半响才抓到凌生话里的关键,不顾男女之别一把抓住他,问道:“刚刚你说什么,是岑臻请你们来为岑建无罪辩护的?不是岑锦年?”
凌生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岑臻私下委托了科勒。”
岑染松开他,想要打电话问三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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