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过后，陆昱年平静挪开视线，他的目光重新放在被保镖压在地上的男生。
挨过两个耳光的脸，实在算不上好看。
年轻人血气旺盛，拼命挣扎，双手被扣在身后抵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昱年打量他的眼神和看个垃圾没什么两样，他弯膝蹲下，忽然间抓住对方的头发，力道大的几乎要把这个人的头皮扯下来。
“你就看上了这种货色？”陆昱年的声音平波无澜，问了乔婉这句。
乔婉不忍心看地上这个人的惨状，她闭了闭眼，脸色苍白道：“我不喜欢他。”
陆昱年抬了下眉骨，眼角眉梢处的那点锋利缓和了些许。
乔婉说话的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图个新鲜而已。”
陆昱年大发慈悲松开了地上这个人，让陈留把人拖出去处置，随后又叫来了经理。
于安安已经被吓得有点不敢说话，她虽然早就知道陆昱年不是个人帅心善的好人，但起码是个绅士。
今晚这样，可一点都不绅士。
她毫不怀疑，陆昱年刚才能直接把人弄死。
看着不显山露水的，谁知道出手就这么狠。
陆昱年似乎是嫌脏，用手帕擦干净了手，笑吟吟看向经理，漫不经心吩咐道：“去把你们这里新来的男应侍都叫过来，让乔小姐好好挑一挑。”
第165章
乔婉拇指紧攥，紧闭齿关，咬的牙齿有点痛。
经理额头冒汗，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犹犹豫豫。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盛西周轻轻笑了声，“你们这儿没别人了，想必经理亲自上，乔小姐也不会拒绝的。”
乔婉冷眼朝盛西周看了过去，眼睛里都是血丝，显然被气得不轻。
盛西周还真是会侮辱人。
经理冷汗连连，眼看这把火快要烧到自己身上，赶紧去照办。
盛西周明知故问：“乔小姐瞪我做什么？”
他耸了耸肩，一双桃花眼里漾着盈盈的笑意：“自己偷吃不擦干净嘴巴，况且你本来不就是来者不拒吗？谁都喜欢，谁都能吃进嘴里。”
假干净、装清纯的贱人。
乔婉胸口起伏的厉害，一看就知道她气得不轻，她逐渐平息了被激起的怒火，冷冷看着盛西周，纠正他的话：“盛先生说错了，我也不是谁都喜欢。”
她一笑，清冷姝丽的眉眼变得生动许多。
她说：“比如盛先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盛西周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方才看热闹那点兴致犹如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冻得骨头缝都痛，他想说他根本不在意乔婉是喜欢他还是厌恶他。
但盛西周就是说不出这句话。
后脑尖锐的刺痛卷土重来，比每次看清她的脸时的痛苦还要深百倍不止。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甚至不清楚为什么在听见乔婉说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的时候，心脏就像被捏碎了那么痛苦。
有许多混乱的记忆，快要破土而出。
每当他想起在南城的一些细碎的片段，脑子就会巨痛。
痛不欲生，也不过如此。
盛西周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手上青筋暴起，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鲜淋淋的血液顺着掌心的纹路缓缓往下落，触目惊心。
他盯着乔婉的脸，眼神冷漠，摁下作祟的痛觉，轻声吐字：“贱人。”
乔婉并不在乎这个疯子又在发什么疯，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经理听从吩咐带了不少人进来，一列排开，都长得还不错。
陆昱年歪头看着她慵懒开了腔：“挑吧，尝新鲜就得尝到滋味了才好，”
乔婉深呼吸，装模作样看了一眼：“没有看得上的。”
陆昱年抬了抬下巴，对经理说：“换一批。”
经理搞不懂这帮祖宗这是在闹什么？他苦兮兮出去又叫进来一批人。
乔婉吃不消了，她攥住陆昱年的手：“陆先生，我真的没有兴趣了。”
陆昱年扫了眼她的手：“松开。”
他眼神冷漠，乔婉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嫌恶。
大概是嫌她不够干净。
乔婉讪讪抽回手，没有再莽撞的去碰他。
她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突然之间就没了所谓，她说：“您帮我选一个吧。”
“好看就行。”
第166章
声色犬马的场所。
总有轰轰烈烈的醉生梦死。
乔婉虽然不理解陆昱年忽然发的什么疯，但她实在没力气和他对着干了。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乔婉没有去看陆昱年的脸色，弯曲的拇指蜷缩攥紧，她接着说：“对，要好看的。”
她也十分以貌取人。
而且人本来就是感官动物，总是会对长得出挑的人多出几分好感。
陆昱年不怒反笑，眼睛里几乎结了冰碴，面覆寒霜，他盯着她柔软平静的侧脸看了许久，心头这把火像是被浇上烈酒，越烧越旺。
盛西周啧了声，嘴角扯了冷冰冰的弧度，似嘲似讽。
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
装都装不下去了。
陆昱年迟迟没有说话，乔婉也没有作声。
反倒是盛西周还在发疯，随手指了个人，“你过来，陪好她。”
乔婉的睫毛颤了两下，她是真的无所谓了。
陆昱年并未出言阻止，他站起来，捞过沙发上的外套，“记我账上。”
说完他头都没回，迈开大步离开。
盛西周随后起身，深深看了眼乔婉，“乔小姐，注意身体啊，别得了不该得的病，那可就糟糕了。”
乔婉微张红唇：“盛先生，请滚吧。”
盛西周双手插兜，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她，他倒要看看今晚最后要怎么收场。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躲在角落里的于安安刚才大气都不敢喘，等这帮人离开之后才敢大口呼吸，“你老公不是一星半点的吓人。”
于安安不禁想问：“阿婉，你喜欢他什么啊！！！”
陆昱年一看就不是能掌控的人。
只有他操纵别人的份。
一个粗暴的、不近人情的、极具心机的掌权者。
绝对不会是个多体贴的丈夫。
乔婉很无奈：“我也说不清楚。”
可能只是因为他那张漂亮的脸，也许只因为年少时的念念不忘成了现在的执念。
于安安拉着她就想走，乔婉坐在沙发里不想动，“我有点累了，坐一会儿再走吧。”
刚才被盛西周指到的那个少年也还在场，他不敢走。
乔婉过了会儿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人的存在，她盯着少年的眉眼走了神。
少年的眉眼和陆昱年有几分相似。
清隽、漂亮。
眉骨锋利，眼底温柔。
乔婉伸手碰了碰他的眉眼，过了会儿，她轻轻地对少年说：“你有点像他。”
几分神似。
不多。
却刚刚好。
乔婉有些依依不舍的抽回拇指，她问：“你们一个晚上要多少钱？”
少年舔了舔唇，隐下眼底的野心，“您看着给。”
乔婉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问问而已，“加个微信吧。”
少年并未拒绝。
乔婉很快给他转了钱，临走前她忍不住语重心长：“你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别干这行了。”
少年看了眼她转过来的数目，眉开眼笑：“好。”
*
这个兵荒马乱的晚上，给了乔婉不小的心理阴影。
她时常做梦都是陆昱年那张冷厉的脸庞，毫不犹豫的耳光砸在她的脸上，说过伤的左耳被打的嗡嗡响，嘴里出了血。
第167章
她从梦中惊醒，总是在半夜。
空荡荡的卧室里除了她，没有别人。
那天晚上过后，陆昱年没再回过这栋别墅，她也做到了那天说的那样，不过问他的去处，不关心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乔婉这些天只有在公司里才能见到陆昱年，他表现若无其事，工作上既没有刻意为难她，也没有特意照顾她。
她和他的关系退回到了最初。
泾渭分明的时刻。
曾经发生过的那点暧昧，她自以为他对她的那点好感，也随之不见。
乔婉很快调整好状态，恪守职责。
她想如果她和陆昱年在合约期内都保持现在这种距离也算很好。
不过她的愿望很快就被打碎了。
时隔半个月，陆昱年回了别墅。
他仅仅只是为了发泄，没有多余的话，深夜直奔主题。
乔婉被他翻过身，摁进被子里，承受着一次比一次重的力道，她的手腕被扣在床头，皮带束缚着她的双手，她咬牙忍耐，最后累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手腕上的痕迹是最明显的。
陆昱年不在，早早出了门。
隔了几天，又是如此，循环往复。
似乎他回来只有一件事，只是为了发泄他的欲念。
乔婉有两回实在是不舒服，抱着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亲他的唇瓣，说自己难受，可不可以改天？
她只是想要陆昱年多怜惜她一点。
男人咬了口她的唇，锋利齿尖毫不犹豫刺破娇嫩的表皮，尝到腥甜的血腥，眼里暗了暗，“闭嘴。”
乔婉吃不消应付他，一折腾就是整夜。
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她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神态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她带着点抱怨，嗓音柔软：“可是是你非要逼我选一个，我很害怕的，不敢不听的话。”
她大胆抚摸着男人的眉眼，“陆先生，我很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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