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言压抑着怒火，眼神阴鸷：“请你慎言。”
克丽丝毫不畏惧，她同样怒视着江妄言。
“我说错什么了？”
乔颜和她是曾经一同被混混追赶，互相拯救的生死之交。
原来的乔颜是明亮的星星，本可以与月亮争辉，却因病而黯淡直至陨落。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直浸在乔颜身体里的砒霜，加速了她生命的流逝。
克丽丝对江妄言只有无尽的厌恶与憎恨，她咬紧牙说道。
“当年乔氏被蒋氏逼得濒临破产，她卑微的到处求人融资，入股。”
“拿着项目混迹她不熟悉的商场，顶着别人的冷嘲热讽时你在哪里？”
鹅黄的灯光打在江妄言身上，他却如同置身最寒冷的冰窖，血液都无法流动。
他嚅动着唇，哑声说道：“当年乔家破产，是蒋氏搞的鬼？”
克丽丝通红着眼，厉声道。
“你装什么糊涂！当年你跟蒋嘉然走那么近，是不是帮了她很多忙？”
“颜颜爸爸还躺在床上，他们乘人之危试图吞并她家的股份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踩着自己妻子的血上的高峰，是不是特别的开心？”
克丽丝的话，句句如刀，剜在江妄言的身上，让他体无完肤。
他脸色惨白，他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背后藏着如此多的暗潮汹涌。
克丽丝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叠声质问。
“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正和蒋嘉然你侬我侬出双入对呢！”
江妄言内心慌乱如麻，嘴上无力的辩解道。
“她才是跟陈鹏飞关系不清，用身体换钱……”
“啪！”
克丽丝怒不可遏的打了他一巴掌，吼道。
“要不是陈鹏飞，颜颜15年前就跟着她爸一起死了！”
她的眼泪如洪水溃堤，似要将江妄言卷进灭顶的浪潮。
“你这个聪明绝顶的脑瓜子就不能想想，诬陷她谁最有好处？”
“她连你都不愿意求，会放下身段去向他人求欢换钱？”
克丽丝的连番反问，就像组合拳，重击在江妄言脑中。
身下柔软的毛毯，此时就像最锋利针海，令江妄言站立不稳，刻骨钻心。
最后，克丽丝已是泣不成声。
“江妄言，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上的乔颜？”
“乔颜瞎了眼才会只喜欢你！”
他仓皇的倒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混沌的脑海一下子清明了。
由爱生恨，因恨障目。
蒋嘉然的挑拨，导致江妄言让二人渐行渐远。
是他的傲慢，导致了俩人的嫌隙。
江妄言感觉好像一只大手穿过他的胸膛，生生将心脏拔了出来。
又疼却又无法治愈，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却只能无助做着深呼吸来保持自己的仅剩的理智。
江妄言不想再听了，他的声音喑哑颤抖：“够了……”
“远远不够。”
克丽丝冷眼看着他，眼里的恨意翻涌。
“我想让你万劫不复。”
克里丝示意仆人打开电视，一阵嘈杂的噪音过去。
江妄言抬起头，屏幕上露出一张青春稚嫩，又疲惫不堪的脸来。
是乔颜。
======第十八章 再次相见======
江妄言的目光痴痴的望着，眼睛也舍不得眨。
乔颜眼里藏着哀伤和不知名的情绪，对着镜头坐了好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妄言。”她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录像带会不会送到你手上。”
乔颜吐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好像拍这个视频需要莫大的勇气。
“那些新闻和照片，其实都是蒋嘉然收买了人，故意陷害我弄的。”
“他们利用我想救公司的心切，把我骗到酒店，拍了照片，联合报社造谣。”
电视惨白的光印在江妄言的脸上，将他的震惊照的一清二楚。
“公司股票更是一落千丈，爸爸接受不了打击，病情恶化……”
乔颜收起双腿，用胳膊环抱着，眼神迷茫。
“妄言……我没有爸爸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忽然，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
“我怀孕了，我已经取好了名字，男生叫江照，女孩叫江瑶。”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神情爱怜：“不过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女孩。”
孩子？江妄言瞳孔剧烈的晃动起来。
他猛然记起那张和戒指放在一起的B超照，那是他的孩子！？
那孩子如今在哪？
乔颜眼神停留在虚空中，轻轻的感叹道。
“时过境迁，一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你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呢？”
她看向镜头，眼里盛满了破碎的星点，在如黑夜的眸子里闪着光。
最后乔颜的脸扭转成片片雪花，消失在屏幕上。
克丽丝关掉了电视，冷眼看着浑身僵硬，眼睛赤红的江妄言。
江妄言咬紧了牙，腮肉早已经咬烂，口腔里满是铁锈味。
克丽丝丝毫不同情他。
迟来的悔意就像腐烂的苹果，不仅毫无意义还令人恶心。
“她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
她刻薄的说：“可是你呢？听信蒋嘉然却不肯多给颜颜一点信任。”
“你知道那一年最后几个月，颜颜怀着孕是怎么过的吗？”
“你当然不知道，”克丽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讥讽道。
“因为你正兴高采烈的跟蒋嘉然办着订婚宴呢！”
克丽丝的话在他耳边如一道又一道的惊雷，炸得他振聋发聩。
一个迟了15年才明白的真相，这么多年的恨之入骨却是恨错了人。
血液呛进气管，江妄言毫无征兆的咳了起来，鲜血斑斑点点的溅落在他身上，他也浑然不觉。
对乔颜的悔恨以及对蒋嘉然的愤怒，在他头脑中冲撞，令他头晕目眩。
江妄言艰难的站起身，仓皇的离开了房间。
克丽丝看着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会，那个傲慢自满的男人，低下了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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