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沈清梨怔了怔,谁会这么早来找她?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圈,但还是没有对得上的脸。
默了瞬,沈清梨起身打开门。
门外的侍应生礼貌笑笑:“您好,这是您叫的早餐。”
怎么会是酒店服务?
这情形完全出乎沈清梨的意料。
随即,她很快反应过来估计是陆淮洲吩咐的。
想到这,她伸手接过早餐,露出一个笑:“谢谢。”
房内重新归于平静。
沈清梨盯着手上的早餐却有刹那出神,脑海中的场景一闪而过。
片刻过后,她蹙着眉想,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已经重复性想起关于以前的很多事,看样子得速战速决了。
吃过早饭,沈清梨就赶去了片场。
彼时陆淮洲刚发完一通大火,整个剧组噤若寒蝉,每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清梨像是根本没察觉,又或者她根本不在意陆淮洲会不会生气,她直接上前:“陆导,我的戏份什么时候开始?”
嘶,在场的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谁这么头铁?竟然敢在这个时间段撞枪口上?
一瞬间,所有人诧异的目光都聚集在沈清梨身上,而她罔若未闻。
陆淮洲黑着脸,刚要发火。
待看清眼前人是谁,又将话咽了回去,只淡淡的说:“下午。”
沈清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回休息室去了。
殊不知,剧组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那个圈里号称脾气最难伺候的陆淮洲,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沈清梨才没有功夫想这些事,她在想目前这种状况该怎么解决问题。
下午,即将到沈清梨的戏份了。
陆淮洲皱着眉头看向手上的剧本,浑身散发着可怖的低气压。
他挥手叫来副导演:“你把主演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要说。”
副代言小心地觑了一眼他的表情,忙不迭的去叫人了。
没一会,宋晋插着兜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沈清梨。
“这都要开拍了,您老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陆淮洲没有立刻回他,视线落在沈清梨身上:“剧本这里有处地方我觉得可以改,按照陆悦荣的隐忍的性格,这个情形不会发生。”
宋晋跟沈清梨两人顺着他的话看向手中的剧本。
静默一会,沈清梨的看法却不一样:“我觉得这里没有必要改,陆悦荣本就抱着飞蛾扑火的心情去为独孤景做事的,所以她会鼓起勇气做出来的。”
气氛有些僵持。
宋晋头痛的不已看向剧本,深刻明白为什么陆淮洲会突然发病。
等会会有一场沈清梨垫脚亲吻决绝的画面。
现在把沈清梨当做所有物的陆淮洲自然不会放任这个结果下去了。
宋晋按了按眉心,打破僵局:“沈清梨,陆淮洲是导演,我们按照要求来就好了。”
随着话落,沈清梨眸色一怔,随即点头:“嗯。”
然而陆淮洲望着她,心却莫名空了一瞬。
沈清梨明明就在他面前,他们却好似隔了一个世纪。
“Action!”
板子打响。
今晚过后,陆悦荣就要开始新的生活,她将要抛弃关于公主的一切,作为一个细作潜伏在异国,正式踏上复仇之路。
此行一去可能再也见不到心属的人。
也许是月光太温柔,又或许是孤独景的目光令她产生了错觉。
至少在这一刻,陆悦荣觉得自己能勇敢一次。
她迎着心上人的一如既往的目光上前,垫脚亲了上去。
此刻,沈清梨眼神中蕴含的感情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卡!”
陆淮洲黑着脸,咬牙问:“我不是说这段吻戏取消吗?”
沈清梨眼睫轻颤,显然还没从戏中抽身。
随后,她掀眸语气没有波澜问道:“那效果这么样?”
陆淮洲的脸色阴寒的厉害,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就是因为效果出奇的好,他才会那么生气。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沈清梨演员的身份。
现在在他的镜头下都能亲吻别的男演员。
更何况以后,她会跟别人在一起,为别人敞开心怀。
而这一切,都没有他的参与。
想到这,陆淮洲眼眸中仿佛蕴含了风暴。
剧组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沈清梨见他不说话,又丢下一句:“陆导,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想去休息。”
沉默片刻,陆淮洲点了点头。
沈清梨见他同意,毫不留情的转头离开。
休息室。
沈清梨刚迈进去,身后一股大力袭来。
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被人压制在墙边。
下一秒,唇就被人堵在。
沈清梨掀眸看向陆淮洲写满了怒火的黑眸。
她张开嘴,而后用力一咬。
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陆淮洲皱着眉松开了她,抬手用指腹蹂躏她红肿的唇畔,带着不知名的危险语气:“清清,不要随便惹我生气。”
沈清梨扭头避开他的手,她不理解:“陆淮洲,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又凭什么这么生气?”
明明以前不管她做什么,陆淮洲都会无动于衷。
而这一次,竟是拍了一场吻戏他就这么生气。
难道不觉得很讽刺吗?
陆淮洲顿了顿,他耐着性子说:“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我当然会生气……”
“够了。”沈清梨不想听那些千篇一律的废话,“陆淮洲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除了拍戏我们之间再无其他。”
“如果陆导没有别的事那就请您暂时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生平头一次被下逐客令。
陆淮洲脸色异常难看,垂在双侧的手不由得攥紧,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但无论听沈清梨说多少遍他的心还是沉闷的很。
静默了会,他还是抬脚离开了。
“你好好休息。”
随着话落,休息室重新陷入一片静寂。
沈清梨坐在沙发上,低头安静的看着剧本。
没一会,纪柔匆匆赶来,她看到跟平常一样的沈清梨才松了口气。
“还好你没事。”
沈清梨笑笑,不可置否。
陷入戏中的她确实不一样,状态跟三年前的她差不了多少。
可实际上,她分得清什么现实什么是虚幻的。
就比如说陆淮洲的那些话,就没有一句是能相信的。
如若真的能重新开始,那这些年她受得委屈又算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沈清梨共情能力明显越来越深,她偶尔坐在一个地方看着宋晋能看上一天。
神奇的是,只要目标转化为陆淮洲,她又很快能清醒下来。
陆淮洲的脾气肉眼可见的难看。
自那以后,片场的剧组人员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