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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汽车发出警报的刺耳声。
大风呼啸，四周血腥味浓郁的可怕。
车窗玻璃尽数碎裂，公路上，所有的车辆都停了下来。
许汀州被安全气囊挡住，毫发无伤的坐在副驾驶上。
他转头茫然的看着旁边的顾晴，她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鲜血淋漓，之前握着方向盘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双眼紧闭。
他的心猛地一缩，眼中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惊慌失措。
“顾晴，顾晴！”
他伸出手，想按住顾晴身上出血的部位，但是她已经被鲜血染红。
许汀州只觉得手无处可放，停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最后把手轻轻放在顾晴的脸上，声音发抖。
“顾晴，你醒醒，我命令你醒过来！”
他心里有一股巨大的恐慌，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远去。
外面围观的人早就拨打了120。
不一会儿，救护车到达现场。
现场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查看，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伤者生命体征正在下降，马上送往抢救！”
许汀州身体一怔，茫然的看着顾晴被迅速放入担架，转移到救护车。
下一秒，他快速跟上车，手紧紧捏着顾晴的手。
医护人员看了他一眼，随后关上车门。
救护车飞速往医院而去。
等到医院之后顾晴立马被推往手术室，许汀州下意识想要跟进去。
被外面的护士拦住：“这位先生，请您在外面等候。”
随后看到了他也是一身鲜血，特别是手上，已经被染红。
“您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准备把许汀州带到另一旁处理。
却发现许汀州纹丝不动，站在手术室门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关上的大门。
“先生，先生！”
许汀州听见声音垂眸。
护士见他终于有反应，忙连声开口：“您身上也有很多血，需要处理一下。”
许汀州抬起双手，看着血淋淋的手掌，哑着声音：“这不是我的血。”
护士愣住，仔细看了几眼，确实没有出血口。
心里怪异：“那您运气很好。”说完离开此地。
许汀州听她说完心里忽然一揪，他不是运气好，而是顾晴已经算的很清楚，他一定会毫发无伤。
……
呆呆的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许汀州此时全身狼狈，价格昂贵的西装上面沾满了鲜血，然而此刻他无动于衷。
眼睛只一直望着不远处那块正亮着‘手术中’的灯牌。
距离顾晴被推进去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这七个小时内，他想了很多。
两人之前五年相处的一些点点滴滴，一些从前遗忘的小事，这时都突然涌现出来。
想到之前顾晴给他打电话，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再见最后一面。
那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许汀州抿着嘴唇，紧握双拳，艰难的走过去。
眼睛落在从手术室出来的顾晴身上。
一旁的医生看着他开口：“患者现在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
说完让护士把病床推向重症监护病房。
许汀州听到医生这么说虽然心里有担忧害怕，但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她还有机会能够好转。
毕竟他知道顾晴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把她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下，计算好角度，不给自己留一点生还的余地。
看着逐渐离去的病床，许汀州自言自语：“你真的要如此决绝吗？”


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
等许汀州处理好医院的事，回到老宅时已经过了三点。
然而老宅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
叶父，叶母，还有林琳一起坐在沙发上等着许汀州回来。
若不是之前他们给许汀州打电话，知道他确实安全无恙，恐怕早就冲到医院里面去了。
然而没有去医院，他们也还是无法安眠，想要等一个结果。
看到许汀州回来，叶父眼睛落在他身上，沉声开口：“顾晴情况怎么样？”
许汀州停下脚步，朝客厅看了一眼，沙哑着声音：“还没脱离危险。”
说完往径直朝楼上走去。
看到许汀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叶母狠狠的说了句：“顾晴真的是个扫把星，还好云航已经跟他离婚了。”
想到今天许汀州发生的事情她就害怕，万一云航有个什么事，她也没法活了。
叶父听完厉声说着：“好了，还说这么多干什么，早点去休息吧。”
说完也起身朝楼上走去。
叶母被丈夫教训，心里更加恼怒。
一旁的林琳见状，起身坐到叶母身旁，轻轻拍了拍叶母肩膀。
“叶伯母，您别担心，云航他吉人自有天相，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吗？”
叶母闻言有些安慰，看着林琳露出一抹笑意。
“琳，你说的对，不过那个顾晴，还是趁早死了算了，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人。”
林琳闻言沉默不语，眼睑低垂，只是嘴角旁轻轻露出一抹笑意。
扶叶母起来：“叶伯母，您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
……
第二天早上九点。
许汀州已经出现在了重症监护室外。
静静的看着躺在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顾晴。
还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因为输了国际象棋比赛吗？还是因为两人离婚？还是因为她姑妈？
一阵风吹来，他低声亲启：“我从来就没有懂过你。”
两人虽然结婚五年，不过他却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顾晴，只知道她是一个国际象棋天才而已。
对他而言，这就是顾晴的全部价值。
“你不仅是国际象棋天才，你还是数学天才。”他看着玻璃里面的顾晴喃喃道。
能完全避开对他的损伤，这是对自己何其的自信。
“我希望你能好起来。”
说完他最后看了顾晴一眼，转身离开。
叶氏集团大厦。
助理周北进来汇报。
“叶总，您和顾晴小姐出车祸的事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很多当时在现场的人拍了照片发到网上，大家纷纷猜测你和顾晴小姐的关系。”
说着把手里的平板拿出来，调到新闻那一页，递给许汀州。
许汀州坐在真皮椅子上，接过平板扫了一眼。
一个醒目的标题就是“国际象棋天才顾晴发生重大车祸，深受重伤。”
紧接着就是“叶氏集团总裁许汀州现身现场，两人究竟是何关系？”
连许汀州在医院的照片都被拍到发了上去。
许汀州蹙了一下眉，把平板丢在桌子上。
看着周北：“处理干净，别再让记者去医院。”

第十三章 毛骨悚然

周北恭敬点头。
“好的，叶总。”
说完拿起桌上的平板离开。
周北离开之后，许汀州处理公事，然而他却始终不能平下心来。
脑中时不时闪过顾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偶尔是他们在车上的交谈。
他停下手里的笔，转过椅子起身看着落地窗下的车水马龙。
过了一会儿，按响桌前的内线电话。
周北的声音传来：“叶总。”
“打电话到医院问下顾晴有没有醒。”
许汀州清冷的声音传到周北耳朵里，他愣了一下。
“好的，叶总。”
叶总不是刚从医院出来吗？
挂断电话的周北心里疑惑，还是他亲自去医院接的。
然而下一刻还是打电话过去医院。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周北点点头，随后挂断，往许汀州办公室走去。
敲门，推开。
周北看着窗前许汀州的背影：“叶总，医院说顾晴小姐还没有醒。”
许汀州没有回头，周北看了一眼，随后出去关上门。
……
晚上，凌舒阁高端会所。
张元对着许汀州敬了一杯酒，仰头喝完。
随后看着许汀州惊叹：“洲哥，你还真是命大，顾晴受伤这么严重，你愣是一点事都没有。”
简直是毫发无伤，他也看了现场照片，驾驶室那边车头都已经变形，许汀州这边座椅上连个痕迹也没有。
许汀州喝了一口酒，嗤笑一声：“不是我命大，是顾晴算术太好。”
“洲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元不清楚，出车祸和算术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忽然他怔住，直直的看着许汀州。
他突然有个惊人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毛骨悚然。
弱弱开口：“你是说，你没有受伤是顾晴算好了的？”
许汀州拿着酒杯瞥了他一眼，算是默认。
张元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他知道顾晴是个国际象棋天才，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天赋。
许汀州冷傲的看了一眼张元，独自喝了一口酒，不仅张元想不到，连他都没有料到。
想到顾晴，他突然一下失去了待在这里的兴趣。
放下酒杯，起身离开。
身后张元却还没有回过神来。
老宅。
许汀州回来的时候发现林琳还坐在客厅，旁边开了一盏小灯，整个人有些看不清。
余光瞟了一眼，许汀州准备上楼。
“云航。”
林琳看到他回来起身喊住他。
许汀州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有事？”
林琳朝他走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眼神一闪，红唇亲启：“你喝酒了？”
许汀州后退一步，垂眸看她：“是安安有事？”
闻言，林琳脸色有些发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许汀州。
“为什么一定是安安的事，难道我不能因为其他的事情找你吗？”
说完身体朝许汀州靠近，两人之间间隙狭窄。
在昏暗的灯光下影子交错，仿佛是一体。
许汀州皱眉，有些不耐烦，下意识推开林琳，语气也生硬起来。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说好了我只是安安的爸爸。”
说完上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