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薇取下脖子的项链,伸出手。
沐芸惜警惕的靠近她伸出手,谁知赵明薇反应快得吓人,她往前一扑抓住了沐芸惜的手腕。
“你干什么?”沐芸惜一惊,试图挣脱,赵明薇却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一倒。
“砰”的一声!
人和轮椅顿时都倒在地上。
“斯然——!”
赵明薇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薇薇!”
陆奕卿快步走来,将赵明薇打横抱起。
赵明薇抓着他的衣襟哭道:“斯然,我害怕……”
陆奕卿怒气上涌,他抬头,盯着沐芸惜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
直直捅入沐芸惜早就千疮百孔的心,在那累累伤痕上又添一笔。
沐芸惜张了张嘴,却只是在唇边溢出一个苦笑。
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反正,她说什么,陆奕卿都不会信她。
可沐芸惜的不言不语,比之前的激烈辩驳都还要让陆奕卿不悦。
心上那一抹异样的燥意让他越发愤怒。
“拿上你的东西,滚出去!”
冷冽的声音让沐芸惜一震。
陆奕卿这是要赶她出去吗?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陆奕卿又厉声喝道。
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沐芸惜看着赵明薇隐晦而得意的眼神,又看着陆奕卿绝情的脸。
羞辱和窘迫抓紧了她的心脏,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不是她的家,她做不到被人赶还厚颜留下来。
沐芸惜被陆奕卿赶出了门。
天色昏暗,天边翻滚着乌云,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沐芸惜抬起头,望着四周的建筑,眼底一片迷茫,不知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一个公交车站。
站台上各路车站标识陌生得让她害怕,只有一个地名一下闯进她眼里。
梧桐里——是孤儿院的地名。
上涌的思念浸没了她的心脏,没有多想,她便做上了那班公交。
只是到了地方后,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孤儿院不见了。
曾经的建筑几乎都被夷为了平地,连那颗挂满红飘带的榕树也被砍去。
沐芸惜脸色苍白地扫视着这片颓垣废址。
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和关于陆奕卿的记忆一样破碎成了一地残片。
一张告示贴在一旁残破的墙上。
她走近一看,是改建通知,而文尾是阮氏集团的印章。
沐芸惜眼眸一怔。
一时间,她的心如同灌进冷风一般抽疼着。
是陆奕卿,他……居然把这儿拆了。
沐芸惜呆坐在被砍掉的榕树墩旁,直到天黑才抬起僵硬的腿离开。
漆黑的天空开始下起雨。
她找了个屋檐避雨,但寒风还是侵蚀着她单薄的身子。
她紧紧抱着双臂,看着雨越下越大,眼神空洞而迷茫。
突然,她感觉小腹中有什么动了一下。
沐芸惜一时惊呆了,她颤颤的把手放在腹部,许久,好似又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俘获了她,她的心一瞬变得又酸又软。
眼中不自觉涌上一层晶莹。
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一个孩子,在这无人的寒夜,独属于她的孩子。
雨越下越大,沐芸惜却不敢再淋雨。
她左想右想,还是发出了一条信息。
她缩在屋檐下,远处,却有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也朝着屋檐而来。
浓烈的酒味在来人靠近时袭来,沐芸惜眉头一蹙,恶心感不断从胃部涌上。
那醉汉打了个酒嗝,发现了沐芸惜。
四下无人,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突然带起不怀好意的笑:“姑娘,这么晚了,咋还一个人?”
沐芸惜没有理会,心底却有些不安。
谁知醉汉得寸进尺的朝她伸出了手:“天这么冷,我给你捂捂……”
沐芸惜伸手阻挡,却被用力拽住,她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放开我——!”
她惊恐地大叫着,却被醉汉狠狠地拽着压在地上!
“不要!殪崋滚开!救命啊——!”
拼命挣扎中,沐芸惜慌乱地摸到一块石头后,用力地砸向醉汉的头。
醉汉痛呼一声,捂着头倒在一旁。
沐芸惜忍痛爬起,踉跄着跑入雨中。
倾盆大雨中,她捂着肚子,神色痛苦地跑着。
身体的每一处的痛意让她直冒冷汗,但她不敢停下。
跑到孤儿院附近,突然,身后突然驶来一辆车。
沐芸惜噙着泪的眸中划过一丝希冀,她立刻挡在了路中间。
宾利车停下,司机诧异地看着车前的人:“是夫人。”
闻言,车后座的陆奕卿眉一蹙。
沐芸惜见到这熟悉的车,仓皇的眼眸一亮,冲上前拍打着车窗:“斯然!救救我!救救我!”
她余光瞥了眼,恐惧顿时爬上了心头。
那醉汉已经摇摇晃晃地从巷子口从这边走来。
陆奕卿见她如此狼狈,眉头不由紧蹙。
但想到赵明薇的事,立刻拉下了脸:“开车。”
司机一愣:“总裁,这……”
“我说开车。”陆奕卿语气骤冷。
司机一哆嗦,连忙发动了车子。
沐芸惜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子开始向前移动。
“斯然……斯然!”
她忍着腹部的剧痛,追着那如同希望渐渐远去的车哭喊着:“别扔下我!斯然!”
猛然间脚下一滑,沐芸惜摔倒在地。
痛苦的被雨声尽数掩盖,她双腿猛颤着,只觉一股热意缓缓从腿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