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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五年。
如今她方才明白，一个“等”字是人最大的谎言。
直到秦九爷叫沈灵灵说要登场了，她才回过神。
沈灵灵踏上舞台。
歌舞厅一如往常的人声鼎沸，灯火摇曳。
她的目光扫遍台下的人群，最后停在贺辰诺之前一直坐的地方，却不见他人影。
沈灵灵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破灭了，只剩自嘲。
他都要结婚了，怎么还会来看自己。
想到这儿，她喉头一阵哽咽，破了音。
下场之后，沈灵灵被秦九爷拦下，“啪！”得一声，一道耳光猝不及防落在她的脸上。
沈灵灵耳朵顿时一阵轰鸣，看着秦九爷指着自己骂，却听不清他再说什么。
“对不起。”她第一次道歉。
秦九爷一时愣住，沈灵灵一直是歌舞厅的台柱子，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以前就是自己骂她，她也会回怼。

何时变成了这般隐忍的性子？

阮秦望着停住话脚的秦九爷，紧盯着他的眼睛，哑着声音问：“他还会来吗？”
沉默萦绕着周围，沈灵灵的心也越来越苦涩。
她早就知道，贺辰诺不会再来，只是她心里委屈压不下去。
秦九爷闻言，不屑回：“你们只是戏子，哪有人会对戏子动真情？”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
沈灵灵再说不出一句话，她想起还未做歌女前，教授她唱戏的师父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们只是戏子，戏子是没有心的。”
沈灵灵眼尾发红，她一步步走回房。
她坐在梳妆镜前，手轻抚着贺辰诺曾送自己的镶钻发夹，缓缓戴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中满是苦涩。
师父，戏子有心该如何？
……
一夜未眠。
翌日晚上。
沈灵灵正在梳妆准备上台，忽然就听舞女说贺辰诺来了。
沈灵灵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立马跑了出去。
她穿过长廊，奔向前厅。
站在门口，就看到贺辰诺和一群穿着西装的上流公子坐在一起，正在交谈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到来，他们止住了话头，朝着沈灵灵看来。
沈灵灵一身歌女装，站在此处，迎着他们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不该出现在这儿。
可她的脚如同千斤重，怎么也移不开。
她怕现在一走，以后就见不到贺辰诺了。
“我过去一下。”
贺辰诺声音响起。
沈灵灵眼里瞬间有了一束光亮。
她任由着贺辰诺拉着自己离开，一双眸子盯着男人宽厚的背，目光缱绻。
长廊角落处。
贺辰诺松开沈灵灵后，眉间紧皱。
沈灵灵见状，慌张地道歉，伸出手拽住贺辰诺的衣角：“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可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他的衣角从自己指尖流窜出去，手中一片空落。
“早知你这么烦人，一开始我看不会点你。”

第三章 善良

贺辰诺冰凉的话，打的沈灵灵措手不及。
沈灵灵愕然地触及到他嫌恶的眼神，心头犹如刀割。
整个十里洋场无人不知她冷如冰霜，难以亲近，可现在，她竟然被他说烦！
贺辰诺的话没有停，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叠钱砸向沈灵灵：“最后一次，别来烦我！”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沈灵灵看着四散的钱，刹那间，只觉它们如同滚烫得犹如火焰，似要烧到她的心里。
月色寒凉。
房间里，沈灵灵点着烟，看着雾气缓缓升腾起又在空中消散，枯坐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