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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露，你要做什么？！”顾糯糯心中不安起来。
却见江白露慢条斯理撩起衣袖，露出布满黑色纹路的左手腕，朝顾糯糯意味深长一笑。
“顾糯糯，你蓄意破坏了我的婚礼，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她凑到顾糯糯的耳边轻声说：“今日，我便要你尝尽孤家寡人之苦！”
顾糯糯心中不安加剧。
可她身受重伤，根本无力反抗，被抓到了涯顶，顾糯糯才发现，涯顶聚集了一群人，就连路倾北也赫然在列！
而巫旭和五个孩子竟然被绑在了铺满干柴的刑架上，皆奄奄一息！
“你们要做什么？！”
顾糯糯满心惶恐，冲着路倾北喊道：“路倾北，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护着他们的吗？”
路倾北冷着脸未答，反而听皇帝怒斥，“你这灾星，竟伙同巫氏族人偷用禁术，屡次谋害江国圣女，妄图祸乱江国根基！今日便执以火刑，以儆效尤！”
“我们没有！”顾糯糯大声反驳。
又是莫须有的罪名！
可哪怕气到发颤，顾糯糯却知道，只要她背负灾星的名头，他们恐怕都恨不得她死。
但族人是无辜的，顾糯糯凄哀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路倾北身上。
出家人慈悲为怀，他是她唯一的机会！
顾糯糯跌跌撞撞奔到路倾北面前，狼狈求着：“路倾北，这两天我们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机会偷用禁术啊！”
“是吗？”路倾北眼中闪过冰冷的厌恶，按住她的肩膀逼她回头，还厉声呵道：“那你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只见巫旭和几个孩子胸口纷纷涌出鲜血，鲜血落地，竟在他们的脚边形成了鲜红献祭禁法！
顾糯糯脑海骤然空白，天仿佛塌了……献祭禁法一动，他们会灰飞烟灭的啊！

第9章 成佛成魔

顾糯糯想冲向前阻止，却被阵法弹开了。
“不要！快停下来！”
顾糯糯从没有这么无力过，她趴在阵法的边缘，大颗大颗落泪，可撕心裂肺的哀鸣却都堵在了胸口。
族人中，唯有巫旭还保持一点清醒。
他抬头，冲着顾糯糯虚弱一笑：“汐儿……我们助你逃走，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落，阵法形成了保护盾，将顾糯糯和路倾北那群人隔开之后，便化作一阵红光猛然冲进顾糯糯的身体。
而巫旭他们，却在顾糯糯眼前，一点点化作了荧光。
顾糯糯能感觉经脉中的灵巫之力在修复，就连胸口的噬心咒的力量也渐渐被抹去。
可她却绝望到整个人都痉挛。
她护不住安姑姑，护不住巫旭，护不住一个族人……说她是灾星，可有她这么窝囊的灾星吗？！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可那些罪责还不是往她身上安？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对他们留情！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顾糯糯不在压抑灵魂深处的恶念，悲鸣一声！
山地都在动摇！
余波把不远处的一行人都震得吐血倒地，就连路倾北也后退几步。
顾糯糯在从地上站起来起来，再抬头，她的眉心上已经爬上了曼珠沙华的纹路，眼睛也变得血红！
“你们都该死！”
顾糯糯抬手，狠狠朝人群挥下一掌，瞬间死伤大半。
再动手时，人群却被路倾北护住，他冲着着顾糯糯急切说：“顾糯糯！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细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顾糯糯却讽刺勾唇说：“路倾北，你竟有脸叫我回头？”
“恶人出头，善人哭求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们回头！”顾糯糯冷眼又挥出一掌。
又泣血质问：“当初，我信了你所说的众生平等，信了你说的积德行善，也信你会安置好巫氏一族，可结果呢？”
路倾北心中一阵闷堵，他无法反驳。毕竟当初巫氏一族被下旨屠戮时，确实无辜。
望着对面已然走火入魔的顾糯糯，路倾北却压下心底不安，冷说：“顾糯糯，别再执迷不悟，你所谓种种不过是大开杀戒的借口。”
又是这样，他总是把错全部推倒她身上！
望着路倾北这张熟悉的脸，顾糯糯终于没了半点心动。
她如今，只有满心的愤恨。
“照你所说，巫氏一族的人无辜惨死，难道一笔勾销？路倾北，我给过你无数机会，可你却渡不了我成佛。”
顾糯糯不在说话，只抬手骇人的力量在她手中聚集。
她冷冷盯着路倾北身后那群人，没有人能阻止她报仇！
路倾北望着她，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可他嘴上说的却是：“既如此，我便为这天下，诛杀灾星。”
说着，他在胸前结印，金色佛光竟然形成了“卍”字。
“卍”字只会用来对付罪大恶极之人，出此招意味着，要诛灭对方神魂，令其永世消散！
两人力量相撞，天地都变色。
顾糯糯望着对面的人，恨得眼角溢出血泪，绝望至极，又哀伤至极。
金印威压之下，顾糯糯PanPan拼尽了心力。
她不甘心！
凭什么这群道貌岸然之人能心安理得活着？
她呕出一大口血来，神情分明是不死不休。
路倾北的心中不安骤然加剧，他本能收回金光佛印，让步说：“顾糯糯，只要你放下杀孽，我可为你复活死去的巫氏族人。”
顾糯糯心中一震，她咽回喉咙的腥甜，望向已经化成灰的族人……又转头注视着路倾北的眼睛。
她还能再相信这个男人一次吗？
最终，她收回手，冷冷道：“路倾北，我最后信你一次。”
可就在她收手的下一秒！一把包裹佛光的金剑却迅疾刺来——
穿胸而过！
顾糯糯震惊望着胸前的剑，和她同样震惊的还有路倾北。
可惜，她已经不在意了。
“呵……”顾糯糯低声笑着。
她握着剑刃生生拔掉利剑，鲜血瞬间奔涌，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同时，她眉心的曼珠沙华纹路竟渐渐转成黑色！
顾糯糯，彻底入魔了。
“顾糯糯，你快停下！”路倾北急切上前。
他明白，此刻他最该做的，是结印成“卍”把她灭了，可不知为何，他的手却在发抖。
顾糯糯却只嘲讽一笑：“圣僧，果然好手段。”
路倾北怔怔望着她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心口隐隐发痛，好似那一剑是刺在他身上一般。
他颤声喊：“顾糯糯……”
顾糯糯却突然近身抱紧他，凑到他耳边低语：“路倾北，你既渡不了我成佛，那便让我来渡你入魔。”
下一刻，她的声音突然狠戾：“我愿永堕阿鼻地狱诅咒你，路倾北，我要你生生世世求佛不成，永堕为魔！”
同时，她那沾满了心间血的手，在他的左后胸迅速江着咒语。
咒语分明还未成型，可路倾北左胸突然传来锐利钝痛，细碎的蓝色光芒涌出，他的大脑一阵轰鸣，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江面袭来……
不远处的江白露见此，瞬间惊慌失措，拉住身边一个老和尚惶恐喊道：“灵闵印被破封了！你快给我阻止他！绝不能让路倾北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