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茵陆离结局阅读-苏芳茵陆离小说叫什么名字

时间:2023-04-13 16:09:4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从月老阁前折返,没走多远,她就遇见了香芩。
香芩怀着身子,正坐在不远处的亭中吃翠果。
那红艳艳的唇吃下果子,吐出果核,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瞧着亭外的牧笙:“牧姑娘可有去帝后苏芳茵的寝宫瞧过?”
“没有。”牧笙摇头。
香芩伸手遥遥指了指:“东面那飞檐环宇的宫殿,便是帝后苏芳茵的寝宫,名为忘忧。帝后薨逝后,忘忧宫荒废依旧,你若好奇,我可亲自带你去看看。”
“不用。”牧笙依旧是摇头。
香芩柳眉微挑:“你难不成是怕?以为帝后的魂魄,当真还飘荡在仙宫之中?果然下界小仙就是胆小怯懦,上不得台面。”
牧笙并无畏缩之色,更未被她激怒:“仙宫如此之大,有不少地方可去,何必非要去打搅帝后安宁?”
“瞧你说的,”香芩轻嗤,“仿佛帝后如今还活在那儿似的。”
牧笙不语,香芩又道:“人间的帝王尚且三宫六院,帝君乃是仙帝,自然更不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当初的帝后苏芳茵,便是怀着这般痴心妄想,所以最后才会落得个跳下堕仙崖的下场。
须知帝君之爱,只能一时,不能一世,我劝你想清楚些,去下界找个仙官嫁了,一辈子岂不逍遥自在?”
牧笙看着香芩那双微微上翘的凤眸,目光毫无波澜:“谢帝姬娘娘提醒。”

第二十一章 业火

夜,宁远宫。
香芩身边的仙婢,正伺候她沐浴更衣:“娘娘,您说……那小仙究竟听没听懂您言下之意?”
香芩冷笑一声:“听得懂如何,听不懂又如何?若帝君喜欢此女,去留便只能由帝君决定,由不得她。这人在仙宫总归是碍眼,不如找个机会除去,以免节外生枝。”
这仙婢知碧儿横死之前,曾被帝姬派去除掉牧笙,不由有些害怕:“可……可万一她真是帝后转世投胎……”
“转世投胎,立刻便成了仙人?”香芩又是一声冷笑,“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本宫已派人查过了,她本体只是一株仙草,刚刚成仙,本事尚小,碧儿之死定是另有原因,不会与她有关。”
见那仙婢依旧畏畏缩缩,香芩恨铁不成钢:“本宫怀着帝君的子嗣,即便事情败露又如何?帝君不会舍得动本宫。一个小仙,死了便死了,在这仙宫之中,死去的人难道还少吗?”
她有恃自然无恐,心道若能将牧笙除掉,便能以绝后患。
次日,香芩得知消息,牧笙被仙官安排在了安静偏僻的幽兰殿。
因牧笙喜静,殿中暂时没有奴仆,只有几个仙卫在外头守着。
香芩知时机到了,红唇轻启,得意洋洋吩咐打听来消息的仙婢:“幽兰殿是以仙木搭建的,仙木最怕业火,你按本宫的安排行事,本宫保你后患无忧!”
……
幽兰殿,荷塘边清风徐徐,牧笙正坐在亭中饮茶,忽有仙婢送来了糕点。
“帝君见牧姑娘喜欢吃金髓糕,这不,今日便特地让奴婢给牧姑娘端来了。”
金髓糕入口即化,不仅味美,且能提升修为,是难得之物。
牧笙吃了几块,那仙婢恭敬地立在一旁伺候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却见牧笙倒在了亭中的石桌上,不省人事。
仙婢连忙收起金髓糕,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小琉璃瓶,瓶中是一点澄明的火种,扒开瓶塞,火种立刻跳了出来,如飞虫一般飞向仙木雕刻成而的亭柱……
不一会儿的功夫,石亭的火便蔓延到了内殿。
业火无声,更无烟雾,若不是燃得大了,压根不容易叫人察觉。
仙婢带着那琉璃瓶与金髓糕,悄悄溜出了僻静的幽兰殿。
待到外头的仙卫发现不对时,整个幽兰殿已笼罩在火光之中……
仙卫统领自知失职,伏在地上好不惶恐:“帝君,幽兰殿起火,且是业火,需灵泉才能灭,属下已叫人去汲灵泉……”
话音未落,陆离已是勃然大怒:“业火?仙界何来的业火!”
“这……”仙卫统领满头是汗,不知该如何作答。
业火乃魔族之物,仙界早已绝种。
难不成,是魔族在向那小仙牧笙下手?
可小仙牧笙,究竟是哪里惹怒了魔族,叫魔族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陆离来到幽兰殿时,只见一片火光滔滔。
思及牧笙那双与苏芳茵一模一样的眸,他心中如重千钧,不假思索飞身入殿中。
业火乃灵物,敢烧仙界之物却万万不敢与帝君为敌,陆离穿行其中毫发未伤。
然而陆离神识一扫,这殿中哪里还有牧笙的气息,业火所过之处,已无活物……
“帝君,帝君,在业火中久待会灼伤仙魂……”
外头响起香芩的喊声。
陆离头一次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如此令人不耐,他面色冷沉如水,收起神识一步步在殿内找寻。
业火隔绝仙气,饶是帝君,仙魂在业火中也渐弱。
那火苗终于如蛇般舔舐上了他的衣角,灼热的感觉从衣角攀爬而来,此时,陆离的目光忽瞥见不远处那干涸的荷塘边,有一物正泛着幽幽水光……

第二十二章 灵泉

那是一口白玉缸,火焰围拢过去,却不敢近前。
他忽而记起不几日前,他与牧笙见荷塘中有一并蒂莲,莲生并蒂,极为罕见,那其中一朵却被虫所蛀,已快要凋零。
牧笙于心不忍,让仙卫取来灵泉,将并蒂莲摘下,养在了荷塘边的白玉缸中。
他身形一动,来到那白玉缸前,果然见里头缩着一个人。
那是牧笙。
她一身衣裙已被灵泉打湿,本就白皙的脸愈发不见血色,一如苏芳茵诀别前那张苍白黯淡的脸……
陆离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他抱起水中人,用自身隔绝炽热的业火,飞身朝殿外而去……
……
牧笙做了个梦。
梦里,她是仙界唯一的帝后,与帝君陆离相识于千年之前。
那时陆离是被流放的废储,在大荒之地徒有一身抱负却无从施展。
众人皆不明白,为何帝君突然要废除陆离这个帝储,有传闻说他在那场仙魔大战中不慎遗失了仙界极为重要之物。
至于那物是什么,无人知晓。
后来,她嫁给了陆离,为助陆离施展雄心大志,她劝父亲起兵,助陆离夺回储君之位。
“若我成帝君,你将是唯一的帝后,此生此世,此誓不变!”
再后来,一切如陆离承诺的一样,他坐上帝君之位,而她成为帝后,为他身下了舜儿……
千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是从什么时候起,陆离开始渐渐冷落她的?
或许是因下界献上舞姬,陆离昼夜不分迷恋舞姬起。
又或许是因自己身下舜儿之后就再无所处,仙官们众说纷纭,劝谏陆离娶帝姬繁衍子嗣起……
她心中不安,写信让仙鹤送信给父亲苏烈。
父亲曾入仙宫见了她一面,父女二人站在仙宫的尽头,远远的能看到下界苏氏一脉世代繁衍生息之地。
“你看那苏林的仙木,成百上千的种子,只能长出一棵两棵,其余不是没有雨露的菏泽就是没有仙气的滋养,只能枯竭融为泥土。而成百上千的仙木中,能长成栋梁的更是寥寥无几……
世间的情亦是如此,传闻月老的红线林中每日都有万千红线断裂消散,情之短暂虚无,难经岁月磋磨,若能终成眷属、白头偕老,便是仙也羡慕……”
九儿,你情窍与常人不同,付出甚多,不求回报,越是如此越容易伤及自身根本,若情劫不渡,则仙魂散尽,一切终成一场空。
为父在你成仙后遍寻高人,终于为你求得了一株仙草,这仙草与你魂魄相近,可供你托生,你若仙魂散尽,这仙草便可寄你最后一丝魂魄,让你免于一死……
为父已将仙草种在了苏林边的泉眼旁,但愿这仙草,此生都不用为你托生。”

梦醒,牧笙只觉得眼尾一片冰凉。

伸手一摸,竟然是泪。
仙草托生,魂散不死……原只是以防万一,怎料父亲竟一语成谶。
她的魂魄寄于仙草上,已不记得自己是苏芳茵,是曾经的帝后。
直到今日,直到那业火焚烧、灵泉浸润……前尘往事才一一浮现心头,却是那般沉重。

第二十三章 必叫他千倍万倍偿还

从软塌上起身,她才知这里竟是忘忧宫。
忘忧忘忧,若真能忘忧,她怎会在魂魄散去之后还能将往事记起?
有些忧,大抵是忘不掉的。
即便她成为一介凡人,有朝一日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那些前尘往事依旧深入骨髓,只待有一日破土而出,如荆棘般刺入骨中,流在血里……
走下床榻,她眼尾的余光忽而瞥见一抹绿影。
那是一株仙木,只有手指粗细,却有枝有叶,碧绿葱葱。
“是你替我杀了碧儿?是你将我救下,放进了灵泉水里?”她蹙眉问。
仙木本欲躲,见她问出这话,却忽然顿住了身形。
小小的叶片间,似有一双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
“也是你,把你放进了灵泉水里?”她接而又问。
仙木轻轻晃动,一道神识飘入她脑海:“你已记起来了?”
那声音无比熟悉,那是郎殇,她的义兄。
当初在仙林中,她与郎殇依傍而生,度过了数百年岁月,郎殇是那为数不多活下来且葱葱郁郁的仙木,为她遮阴,为她挡雨。
曾经她当局者迷,现如今回想起郎殇看自己的眼神,才明白那眼神中并非只有兄妹之情。
“九儿,仙宫凶险,不是久留之地,你尽早脱身,去下界仙林,我虽只是魂魄所凝,修为大不如前,但在下界至少可护你性命无忧。”郎殇的神识继续说道。
而在这仙宫之中,他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那一声“九儿”,叫牧笙湿了眼眶。
已多久再没人这么叫过她?
没了父亲,没有舜儿,甚至连母亲也在她死后不久郁郁而终。
郎殇亦不再是从前那般模样,而她托生在仙草中,兜兜转转竟又来到了仙宫……
这一切,难不成是命数?
她信命,却也信能改命。
若不能改命,何必叫她再活一场?
死而复生,她已能放下一切,过往的种种大多如同天边浮云,可来可去,可有可无,可她唯独放不下心头浓烈的恨。
父亲在剑阵中元神俱灭,握着她的手说未能救走她,舜儿死于万诛剑下,化作万千流光,死前含泪愿来生与她仍是母子……
还有郎殇,曾是仙界前途无量的仙将,有朝一日定可如她的父亲一般建立基业,声名赫赫,受人瞻仰,如今却只余一缕残魂,再不负当初……
牧笙心中重如千钧,徐步而出,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宫殿。
殿中陈设丝毫未变,唯一变的,大抵只有她的心魂。
殿外那早已弃之不用的秋千,是舜儿儿时坐过的,她看着舜儿在殿中奔来跑去,从小小的孩童,变成英俊挺拔的少年……
那万诛剑刺下时,陆离可有曾想过剑下的,是他和她唯一的孩子?
锥心之痛涌上喉头,如鸩毒般苦,牧笙唇色苍白,眸里已没了泪。
那张脸尚且稚嫩,转瞬间眸光却已苍老数年。
她走出偌大的忘忧殿,目光讥讽地落在那“忘”字上。
“这世间,总有一些东西不能忘。我曾有多情深,如今便有多恨,大仇未报,如何能走?陆离欠我的,此生我必叫他千倍万倍偿还!”

第二十四章 心头血

与此同时,九霄殿内。
“放火那人是你从下界带来的婢女,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陆离眼中满是怒火,冷冷看着跪在殿中的香芩。
“帝君赎罪,妾有错,妾管教不严,身边竟除了这等狼心狗肺的婢女,幸而牧笙姑娘无碍,否则妾愿以死向她赔罪……”香芩嘤嘤哭着,俨然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
一旁的仙婢连忙相劝:“娘娘切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怀着帝君的子嗣,难不成您打算让肚子里的帝储,也以死为那牧姑娘赔罪?”
香芩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稚子何辜,只希望帝君能饶了妾腹中的孩子……”
说着,更是指天发誓:“妾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若有欺瞒,愿坠入六道轮回中永生永世不得为仙!”
陆离更是震怒:“住口,这等誓言岂能随便立下!”
香芩梨花带雨,委屈至极地看着他:“帝君对妾从无信任之心,妾唯有发毒誓,才能自证清白!”
到底是怀着自己子嗣的女子,陆离不舍重罚。
而那放火的仙婢早已自戕,非要说此事是香芩指使,的确没有证据。
香芩看出他舍不得对自己狠心:“妾愿禁足宁远宫十年,今后再不出现在牧笙姑娘身边……”
陆离终究没有让她禁足十年,只派人将她送回了宁远宫闭门思过。
他是心硬之人,却独独对这女子格外心软。
而独一份的感觉,往往容易叫人误认为是感情……
……
回到宁远宫,香芩一改先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嗤一声:“就是差点被火烧死又如何?帝君怎会真为了那么一个小仙责罚我?”
一旁的仙婢忙不迭奉承:“娘娘聪慧过人,又如此美貌,定能独占盛宠。”
香芩掀了掀唇,侧目吩咐:“先退下吧,本宫要休息了,不得放任何人进来打搅本宫。”
“是。”仙婢恭敬退下。
人离开后,香芩从梳妆台下取出一个漆黑如墨的小盒,打开盒子,里头是一片如瓷的碎片。
看似平平无奇,细看之下却有仙气丝丝缕缕从中喷涌而出。
那仙气仿佛是活物,无风自动,极快地向殿外飘去。
却被香芩一把攥在手中:“千年之前本宫或许还不是你的对手,可现如今千年已过,你都被这枯骨木炼化了大半神识了,怎么还不乖乖就范,为何一定要与本宫作对?”
碎片光滑闪烁,又是几缕仙气升腾而起。
香芩嗤笑:“自不量力!”
她将那仙气一一击散,划破手指,在那“碎片”上滴下一滴心头血。
心血立刻融入那碎片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香芩张口轻轻念咒,那碎片不甘地震颤,发出微响,细听之下竟似野兽般咆哮。
“本宫在战场上寻到了你,你便是本宫的,这辈子也休想回到他体内!”香芩合上那漆黑的木盒。
木盒将仙气全然隔绝,更是再听不到半点震颤咆哮之声。
香芩怀着身孕,又失了心头血,脸色发白,却得意地勾起红唇,笑容阴戾。
“区区小仙,也想同本宫斗?有此物在手,本宫又怎会容他对别的女人动心!”

第二十五章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不久后,仙界发生了件大事。
帝姬香芩诞下一子,取名为瑞。
同月,帝君册封小仙牧笙为帝姬,却仍未立后。
册封牧笙那日,香芩在殿中咬碎了银牙:“本宫生下帝储,却和那小蹄子同为帝姬?为何帝君不肯立本宫后!”
“嘘,娘娘小声些,千万莫被人听见了……”仙婢急忙劝道。
香芩已将殿内的花瓶摆设尽数砸碎,却还是难消心头之恨。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饭桶,连区区一个小仙都除不掉,难道还要本宫亲自动手不成?”香芩恨恨道。
她不明白,陆离的仙魂碎片分明在自己手中,且融入自己的心头血下了情咒,怎么竟还能喜欢上别的女子?
她又取出那仙魂碎片仔细打量了一番,碎片上的仙气已十分淡薄。
她不甘地又念了一遍咒,然而这一次,碎片并未震颤。
正咬咬牙要再滴下一滴心头血,却突然有个声音急急打断:“娘娘不可!”
回过头,是个在下界时就已跟在她身边的仙婢。
这仙婢唤作琦芃,因沉默寡言,不擅阿谀讨好,一直不怎么讨她的喜欢。
“你来做什么?”香芩柳眉一蹙,面有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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