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进开车又快又稳,没几下子,就把她送回了家门口。
“谢了。”南晞看了他一眼道。
没有多余的话。
她转身就要走,祁进忽然叫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她有些不耐烦。
祁进从口袋里抽出手机,一把丢给她。
“什么意思?”她扬着手机,挑眉。
“有事的话,打联系人里的第一个电话,可以找到我。”
南晞低头看了下手机,除了一些装机必备的,就是一个吃鸡软件,微信,qq都没有,是个老古董。
“谢了。”
她不想跟他矫情,撂下一句话就往屋子里走。
屋外轰鸣声响起,渐行渐远。
“你去哪了?”门槛边忽然响起声音,南晞吓了一跳。
她扭头看过去,宋薇梅看着自己手里的手机。
来者不善。
南晞没搭理她,转身就往房间里去。
“才来两天就榜上祁进了?”她嘲讽道。
“我告诉你,祁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着吧,那小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出事。”
她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语调上扬,原本阴阳怪气的语调,这么一听,倒有些在骂街。
南晞冷眼瞧了她一眼,合上了门。
并不想理会这种泼妇似的骂街。
似乎是为了,印证宋薇梅的话,没两天,镇子里就开始传。
——
祁进又和女人去鬼混了,听说这次搞进了局子。
那小子早晚会出事,连亲爹都打,这次不就是和他爸打架吗?真不是个东西。
他打小不就是这样,偷鸡摸狗的,从小就是个流氓,他爸也好不到哪里去。
……
这个事情,似乎就是一个引起民众愤怒的导火索,原本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看他不顺眼的人,有事没事都跳出来骂他几句。
南晞打了,他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她迫切的想知道,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每次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
难得一次,有人接了起来,对方又不是他。
“你找阿祁啊,他在睡觉呢,你待会在打电话吧。”
南晞心里,那块石头落了下来,“那,你记得叫他回我一个电话。”
不知道对方是忘记了,还是祁进根本就不想理她,她没接过他的电话。
如果不是,她每隔一次要去,打疫苗,如果不是这个手机,她会觉得,她从来都没认识一个叫,祁进的男人。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城里面,应该到处贴满了圣诞老人的logo了吧?
南晞有些浑浑噩噩。
她这几天都是这样,有事没事就出门溜达,企图在某一个小巷子里,遇到一个人。
脚步停顿在一家店铺前。
里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还有几阵麻将机的声音。
偶尔有几声笑骂声。
南晞在那里看着失神,鬼使神差的时候,她已经迈步进去了。
南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明明,是祁进害自己被狗咬。
如果不是他的话,她不用隔三差五的坐几十里的车去看病,也不用去禁食。
可她,偏偏,想要找到他。
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他怎么样了。
祁进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
店里的人看到南晞走进来,原本的嬉闹声消了一半。
“阿喃,有人来了。”正面着南晞的男人,提醒了一句。
那个叫啊喃的女人,把手里的麻将往桌面上一甩,几个麻将互相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这等我啊。”
她声音有些妖媚。
南晞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尖细暴厉声,似乎就是她。
“小妹妹,买什么?”阿喃从柜台里,抽了包烟出来。
她心情似乎很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妖气,吸个烟,也妩媚极了。
和她相比,她确实像个清纯的学生。
“我找人。”南晞说。
她看到烟头的火光闪烁了一下。
阿喃吐出一口烟,“找人?”她眼睛眯了一下,开口的时候,有些笑意,“小妹妹,我这里只做小本生意,不负责找人,你要想找人啊,去镇里的派出所吧。”
她神色极其轻挑,南晞想起了一个人。
坐在麻将机的三个人,也笑出了声。
似乎是觉得这个事情很滑稽。
南晞不为所动,她看着风情万种的女人,定定道:“我找祁进。”
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
那个原本笑意散漫的女人,忽然沉下了脸,“你找他做什么。”
“他欠我钱。”南晞想了想,“五千。”
在这个镇子里,五千这个数字,也算是偏大的了。
“小妹妹,听哥一句劝,你这个钱啊,就当丢了,别问他讨了。”阿喃还没说话,临近的一个男人开了口。
南晞有些执拗,她看着阿喃不动。
南晞有些执拗,她看着阿喃不动。
似乎是坚信可以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阿喃蒙着头,又抽了几口,沉默了很久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沓钱,“我手上现钱不多,这里有两千,过几天你来找我,我把剩下的给你。”
话已至此,南晞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也没拿这些钱,只是摇摇头,“那下次一起给吧。”
她插着兜,转身出门。
还没走远的时候,就听到屋子里又传来了响动。
本能的,躲在一处墙角里,她觉得,这些人,一定会聊些什么。
麻将机响动的时候,有个人忽然挑起话题。
“祁进,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小妹妹?”
“谁知道,不过,居然欠小孩钱,也真是够有本事的了。”
“他不一直这样?”
听来听去,也没听到些有用的话。
南晞刚想走,就听到有人问了句,“阿喃,祁进这些日子没来你这吗?”
南晞原本死的心,又死灰复燃,她趴回墙角,竖起耳朵来听。
女人似乎很不屑,“切,他来我这干什么?我这里就是他的一个避难所,落脚点,有用的时候想起我,没用的时候,哪管我是谁啊?”
“三条。”
明明是自嘲自讽,却被南晞听了进去。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走的时候,几乎是带着难堪。
她这辈子的自我优越,还有自作多情,近乎是折在了祁进身上。
圣诞节的那一天,南晞是一个人过的。
没有礼物,没有Party,只有一碗挂面。
宋薇梅对她辞去厂里工作的事很不满意。
为此,也算是闹掰了。
南晞无所谓,她志不在此,而且闹掰了,也比每天面对一张臭脸来的要强。
乐的一身轻,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