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砚，你给了我这样的地狱，而这地狱中，我唯一一次反抗成功，得益于你送我的那把枪，很好笑吧，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心很痛，撕裂的那种，当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时，“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以为你已经平安离开南城了。”
她没有因为自己受过的委屈而哭，语气平静，这些话却在傅司砚的心底掀起嫌弃轩然大波。
“所以呢？傅司砚，你一句不知道，我受过的罪，就不曾存在了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她想说一句离开吧，从此形同陌路，他却道：“除了赶我离开。”
对，她差点忘了。
傅司砚就是这样的倔性子。
一旦决定的事情，无论她用怎么的手段，都不会让他改变初衷，比如逼她离开南城。
乔娆感觉自己真的没招了，反复思索着，突然听到了“卡锵”一声响，心头一慌，果然看见傅司砚正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一条命，够不够？不够？当年伤你的，我一个一个崩回来。”
乔娆很想吼上一句，你这个疯子，可是压了下来，依然是淡淡地口气，“白少帅，这是在以死相逼吗？”
“在你看来，我这样，是足以对你构成威胁吗？那我死了，你开心吗？会忘了这些吗？”傅司砚手按在扳机上，炙热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了。
抵在扳机上的手用力，乔娆慌忙一撞。
子弹擦过面颊，带出一道血痕。
“傅司砚，你这个疯子。”这句话到底没忍住，乔娆咆哮了起来，“你想让白家绝后吗？”
“绝后就绝后，与我何干啊？与你何干啊？乔娆啊，你能不能不要考虑这个叫傅司砚的人了，你考虑一下自己好不好，考虑一下，让自己开心的方式？”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嘴上无论说着多伤人的话语，从来不过为了他一个人而已，这份傻，让傅司砚的泪再也忍不住，枪落在地上，他倚在门上，放肆地哭喊出来，哭的像个孩子。
乔娆就这么看着。
想起，很多年前，傅司砚似乎也在她的面前这样哭过。
在他想起因他难产而死的母亲的时候。
他说，他会这样哭，是为了最爱的人，因为这个最爱的人，伤碎了他的心。
傅司砚伸手捂住眼睛，额间的发也被撩了起来，乔娆看到在他左边的额头，被碎发遮住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她伸手抚摸，“傅司砚，这伤是怎么回事？”
看，她关心的从来只有别人，他近乎咆哮了起来，怒火难消，给了自己一巴掌，红着眼睛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我说，你特么别考虑傅司砚这个混蛋了，你多想想自己好不好？好不好啊！你怎么就这么蠢，这么傻啊。”
她的声音终于带出一丝叹息，拉过他的手抱在怀里，“我考虑傅司砚这个傻子，不就是考虑书意这个傻子吗？”好像，每一次同傅司砚吵架，她都是输得那个，因为她那么爱他，怎么忍心让他做输的那个。
透过傅司砚顺润的眼眸，乔娆看见了，看到那个男人，十余年来，压抑的爱意，看到了他们错过的曾经，她上前一步，率先紧紧拥住了傅司砚。
他捂住眼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紧紧的。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清醒过来时，两人已经倒在了床上，他脱了她的上衣，她解了他的皮带，无声的邀请，无声的同意。
傅司砚的吻，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到嘴……
用他能做到的，最温柔的方式。
老天其实还是是眷顾她的。
该实现的，她都实现了……
第23章你不生气吗
两人从朗朗晴空做到月悬中天，夜深时，室内漆黑一片，让乔娆有些恍惚。
想起那些年，偷偷爬上傅司砚床的日子。
傅司砚打破这份沉默，“怎么了？是不是在想，少帅会不会开灯？”
乔娆去按床头的灯，灯凉了，看清了傅司砚捉弄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你——”感情，她紧张兮兮，第一次爬上他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书意啊，现在回想起来，知道那是你的第一次，我真的很开心的，开心的即便现在死去都是带着笑的。”
“第一次？傅司砚，你想什么了，那天我来葵水了。”
现在的乔娆很好懂，撒谎的神情，一看就清楚，“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娶云婉枫，想问又不敢问？先给你一个奖励，我不爱她，至于剩下的，别再对我撒谎，我就告诉你！”
“……”
“那天，你是不是第一次。”
被傅司砚这么盯着，就像被剥光了，看穿了一样，不过，她现在的确也是被剥光了，傅司砚嘴中说过的无数句，“婉枫，我爱你。”的确让她在意，“好啊，是第一次，满足了吧，那天，我都疼的要死了，你撞我的时候，干嘛使那么大的劲。”
“想这个代替新娘来圆房的傻子，什么时候不打自招。”
“那时，我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明明就说过了一句，“傅司砚，我也爱你。”
他那时的确没有睡着，完全可以把她拧起来丢出去，可是不知为何，选择了装睡，也许，“这么简单，就没意思。”也许，舍不得她带给他的熟悉感。
呵，可真够腹黑的，“那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娶婉枫了吧。”
“因为约定！”傅司砚细细道来，“你不是曾经绝望过，因为你被所有人欺负的时候，我没有跳出来保护你吗？而我早就因为自己的无能，烂醉如泥，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报纸上已经刊登了你被淹死的消息，那具看不清脸的尸体身上有我给你的枪，我认定那是你，以为你已经死了。”
无论这些话，是傅司砚现在的安慰，还是事实，乔娆已经不在乎了。
至少这些话，都是她爱听的。
“所以，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没能认出你。因为我知道的书意，已经死了。那时，你无亲无故，没有人为你下葬，也没有人为你守灵。我想为死去的你做些什么，可是被爹拒绝，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哪怕以死相逼。”
乔娆伸手，温柔拂过那道疤痕。
她清楚这道伤的由来了。
“而自从你死了，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想着你死了能有个好去处，于是，我爹便提出了一个要求……不用想你也知道了。”
“娶妻生子，为白家延续血脉。”
傅司砚点点头，“我也只有白家血脉这点，还有点用处。”
“你不生气吗？那时，那个叫乔娆的，其实也是被我利用，因为我最爱的人已经死了，我跟谁都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