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凡手上动作一顿，将白初禾的手拉开，兀自起身。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人妖殊途，你我自不可能修成正果。”
语罢，陆睿凡拂袖离去。
一股冷风嗖嗖灌进屋内，白初禾只觉心比身冷。
她忙穿上衣服紧随上前。
陆睿凡听见她的脚步声，不由皱眉：“你莫再跟我！”
“南星曾告诉我，只要拜了天地，便是夫妻。夫君在哪儿，我便在哪儿！”白初禾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说道。
陆睿凡闻言，转身看向她，语气冰寒：“我只有一个妻，她叫洛晴。”
心像是被人骤然扎了一刀，痛得白初禾有些喘不过气。
她望着满山红绸，喃喃出声：“可她未曾与你拜堂，与你成亲之人是我，我才是你的妻。”
陆睿凡不愿与她纠缠，阔步向山下而去。
白初禾这时直接飞身挡在他面前，一阵风过，几片梨花飘然落在她脚边。
她抬眼看见眼前一片四季不谢的梨花林，心中闪过一丝希冀。
“长舟，你看那片梨花林，那是千年前，你特意为我而种，那棵最大的梨树下还埋了一坛梨花酿……”
她的话还未说完，陆睿凡面色冷淡：“若你再纠缠，休怪我斩妖卫道，剑下无情！”
白初禾一身长衣怔在原地，她不信，曾经能用性命护自己的人，怎会伤她！
可她才抬脚，只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一柄长剑直入心口，刺破肌肤。
鲜血缓缓渗出，一时之间，白初禾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胸口的伤在流血，还是她的心在滴血。
痛至百骸，却让她苦不能言。
白初禾捂住流血的伤口，再抬眼，陆睿凡已漠然离去，空荡的涂山，只剩她一人。
现在她才明白，为何娘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白初禾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看着那千年梨树。
挥手，将其下梨花酿取出！
她抱着那坛梨花酿，飞身去往涂山十二峰上，极仙洞中。
洞里空荡荡，带着一丝清冷寒意。
白初禾才恍然想起，娘亲多年前已然化道成仙。
她看着娘亲打坐之地，轻声问：“娘，莫非世人都会轻易忘却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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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心智不坚
空荡的极仙洞中无人回应。
白初禾一身素衣伫立良久，形单影只，孤寂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背影单薄抬脚缓步离开洞中。
回到自己的狐狸洞，白初禾看着满堂红绸，心里更是闷得难受。
她本以为寻到陆睿凡一切就都好了，可是没想到，转世轮回，他已不认得她了。
拿起梨花酿倒入杯中，一饮而尽，又满上一杯。
白初禾脑海中全是前世陆南星温良如玉，灼灼似月的样子……
夜色沉暮，城主府静谧一片，灯火已灭。
白初禾一身酒气闯入其中，她看见卧榻上睡着的陆睿凡，径直抱上去，醉醺醺唤他：“南星。”
陆睿凡被吵醒，借着窗外月光看清了白初禾的脸，一把将其推开。
“出去！”
可白初禾却再次将他抱住，仰头望着他，眼中红瞳乍现：“你不是要修大道吗？不生六欲，不历七情，如何成道？不如让我帮你。”
陆睿凡对上她的红瞳，眸色一紧。
一夜旖旎。
天明。
白初禾酒意未消，醒来，昏沉间就看陆睿凡已经起身穿戴整齐。
“南星。”她下意识喊道。
陆睿凡侧身看向她，目色冰冷：“我要修道，你几次乱我心智，是何缘故？”
白初禾愣了片刻，解释：“昨夜是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坏你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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