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到一半，薄言就该去机场了，但他就这么坐着，并不打算走。
温雪瓷听到他的助理打电话过来催他两回了，他最后看了温雪瓷一眼，想跟她说两句话，但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学生在他走后悄悄开口道：“温老师，你老公好黏人，我还没见过哪个大男人这么黏人的。”
薄言只是习惯了，只要他无聊了，就喜欢逮着个人欺负。
温雪瓷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你们应该准备行李回去了吧？机场我让朋友送你，昨晚我没有休息好，今天就不回a市了。”
她把学生的事宜安排好，回到酒店时，却发现薄言依旧在她床上躺着，并没有出国。
他只下面穿了一条休闲裤，翻着她带过来的书。
温雪瓷看到了他背上她抓的抓痕，那是昨晚他弄得太凶了，她才抓的。
她没有理他，径自进了洗手间。
薄言见她回来，就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溜烟往她面前站，说：“我今天不走了。”
温雪瓷点点头，卸妆洗脸。
薄言试探道：“你提分开，是不是因为我忽视你，陪你的时间太少了？要不然你辞职吧，辞职跟我走，工资我发你，发你十万，怎么样？我也不叫你干活，你就跟在我身边玩乐。”
“不是，是三观问题。”
“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薄言放轻声音说，“我只要一想到你那么冷静的说分手，我就特别想揍你。我们薄家男人从来不离婚的。温雪瓷，我不可能开这个先例。”
温雪瓷叹口气：“你还是去工作吧，我冷静冷静，指不定就好了。”
“跟我出国吧。”薄言还是试图劝动她，“我在那边肯定不跟你吵架。”
温雪瓷终于回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扯扯嘴角：“你第一回出国，如果劝我跟你一起，我其实也有设想过出国，你那会儿只字不提。现在已经不是好时机了。”
而且那会儿，薄母都劝他带着她。
是他非不肯。
现在带她走，又有什么意思。
098
薄言挑了挑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勾起一抹蔫儿坏的笑：“我当时叫你了啊，半夜办完事就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想睡一直不理，我以为你不愿意就没叫你了。”
温雪瓷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带了点坏笑时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她理性说：“反正也没有人听见，你怎么说都行。”
“我不带你我有什么好处？”他意味深长的视线往下一扫，“带上你我还能顿顿饱。”
温雪瓷索性也就把话题给挑明了，“那天那个电话打到我这里的女人，说你的女朋友是温湉。”
薄言顿了顿，语气淡了些，说：“我没出-轨。”
“她说你公司的人都这么说。”
“又不是我让的。”他伸手懒洋洋的把她往自己怀里捞，低头看着她葱白的耳垂，又懒洋洋的说，“难道我还能管住人家的言论不成？人家说归说，但是我结婚证上的人还是你，人家说了又没有用。”
温雪瓷挺想探自己在薄言心里的底，也就随口问道：“那我和温湉，谁重要？”
“当然是老婆重要。”他自然的弯下腰，用鼻子蹭了蹭她纤细的脖子。
老婆这个词语太含糊了，他要离婚，然后再婚娶温湉，她也是他老婆。
薄言看似直接，其实在很圆滑的处理着这个问题。
只不过温雪瓷没打算纠结，没必要去猜他到底是不是在玩文字游戏，说：“我再说一遍，温湉出国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没有逼她离开。”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已经卸得差不多了，看上去有些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态的原因，她居然觉得自己不年轻了。温雪瓷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跟她在国外也见过面的吧？”
薄言目光闪了闪，最后道：“很少。”
他闪烁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撒谎的意味，她安静了片刻，道：“既然你们会见面，那你亲自去问她，到底她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我也没有不相信你，就是不想再纠结她的事情了。”他皱了皱眉，“我们都结婚了，我不想再提到她。”
温雪瓷微微一顿。正是因为结婚了，所以她心底清楚，离婚没那么容易的，她才说的是分手，没有吐出离婚二字。她跟薄言即便现在分开，也不可能领离婚证，起码得一年之后，才能撇清关系。
薄言当天到底是没有留下来，公司催的急，最后被薄国山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临走前似乎还想让她送，往她跟前凑了两回，但最后到底是没有开口。
温雪瓷也在第二天回了a市，薄母别有意味的说：“雪瓷，妈觉得阿言还是把你放在心上的，那天回来得火急火燎，把我都给吓一跳，一来就问你在哪。那通电话，也是他非要我打，妈那会儿打牌呢，都被他给拽回家了。”
温雪瓷笑了笑，有点心不在焉。
说黏人，确实大多数人都说他黏人。只不过黏人跟喜欢，那是两码事。
这会儿正好是周末，她去徐斯言的公司接叶晨曦。男人看到她无奈的笑了笑：“你一天没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跟我联系了。”
温雪瓷愣了愣，随后皱起眉，去翻手机时，发现徐斯言的微信和手机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薄言给偷偷拉黑了。
“抱歉，是我没有看到。”温雪瓷直接找到薄言的微信，点进去发了几消息质问他。
徐斯言心里明白了几分，温和的笑，不再谈及这个话题，道：“叶晨曦学东西很快，我这边挺适合她。”
“我也是觉得这个学生很有天赋，又很努力，才想让你帮忙带带她。”温雪瓷说，“麻烦你了。”
徐斯言道：“小事而已，你要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帮忙。毕竟……我们是老同学。”
叶晨曦跟着温雪瓷走了，路上悄悄说：“温老师，我还是感觉徐总对你不一般。”
“都是老同学。”
“不是这种感觉。”叶晨曦沉思片刻，道，“因为你，他连带着对我也很好，有的事情我做的很差，搁小薄总身上不知道都骂我几回了，可徐总从来不骂我的，对我很有耐心，可他明明不像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温雪瓷浅浅的笑着，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说句实话，我觉得他比小薄总要适合你。”叶晨曦咬着唇，“我感觉他比较会疼人。你是女生，找个疼你的比较好，小薄总感觉对你总是不着调，每次喊老婆都像撒娇。就感觉是取乐打发时间一样。”
温雪瓷心底思绪万千，不过怕叶晨曦多想，没有跟她分享半个字，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薄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个晚饭，一个午饭，倒是正好都是饭点。
“老婆。”
薄言这次一走，变得格外爱联系她，一有空基本上就视频。
所以说，再忙也不可能挤不出时间来打电话，只是看想不想。有那个心，怎么可能没时间。
一听到薄言的声音，叶晨曦就噤了声。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还听得见薄言时不时教训两句下属，雷风力行凶的要命。
温雪瓷说：“你先忙吧。”
薄言正要跟温雪瓷说话，就听见助理对自己坐口型说：“小薄总，温湉来了。”
099
薄言顿了顿，皱起眉，纠结了一会儿，对温雪瓷道：“那行，老婆，我先去忙了。”
薄言放下手机往外头走，四下张望却并没有看见温湉的身影。
“人呢？”他不太耐烦的问。
助理谨慎的打量了下他的手机，见没有再通话了，才开口道：“温小姐把文件交给我就走了，我怎么劝说，她也不肯留下。”
薄言把温湉留下的文件接了过来，看了两眼，心不在焉道：“你说她是不是还在玩欲擒故纵那一招？”
助理不敢轻易表态，要说温湉对小薄总一点意思都没有，也不可能还来公司实习。但要说还有意思，又挺奇怪的，温湉的表现也挺冷淡，甚至在刻意避嫌。
不知道是温湉段位高，还是她就是真不想跟薄言有牵扯。
“小薄总，那天她把高跟鞋留在你那，也许就是，为了方便再跟你见一面。”旁边的秘书小林倒是开口了，女人到底是最懂女人的，什么心思看去就让人一目了然，小林道，“不然她也可以找个袋子当时就把鞋子带走。”
薄言神色难辨，最后只道：“她下次过来，留住她，我有事情要问她。”
他转身回了办公室，本来想继续给温雪瓷打个视频，但最后到底是心烦意乱没有打。
他只拧眉盯着手上的文件，女人的字迹工整。温湉进公司实习，他之前其实并不清楚，也是偶尔一次，她被上级刁难，正好被他看见。
他也就顺道帮了个忙。
温湉说来公司实习，只是因为薄氏是个好公司，但，她到底有没有跟他旧情复燃的念头？
……
温雪瓷本来以为，薄言或是会再次拨个电话回来，只是他并没有。
不过他电话不进来，叶晨曦会自在很多，温雪瓷反倒是希望他别打。
“导员姐姐，我以后想做生意，来钱快，我想给我父母好生活。”小姑娘说话时，脸上的酒窝时有时无。
温雪瓷温声说：“我可以投资你。”
小姑娘便笑了，笑得明媚清亮，却是摆摆手：“老师对我已经够好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要你来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温雪瓷在心里笑，也苦涩。
她帮她是理所当然，本来就是一家人，她也就只有她一个妹妹。
只不过，到底是没有到相认的时候，她得等到自己再强大一点。
温雪瓷把叶晨曦送回了住处。
学校里面，说温湉那边需要开一个证明，她是他辅导员，得要她回去一趟。
这是她的本职工作，温雪瓷自然没有办法拒绝，急急忙忙赶到学校，就看见温湉的父亲就在她的位置上坐着。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会儿，很快收回了视线。
旁边的同事说：“是温湉有一个比赛，需要有一个院级证明，本来想着是给她寄过去的，但是没想到她爸爸自己不嫌麻烦，自己亲自跑一趟。”
温雪瓷看着中年男人，说：“我帮你跑一趟。”
温湉父亲道：“麻烦温老师了，还是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
温雪瓷点点头，带着他一块往外走。
哪怕她走在前面，看不见男人的脸，也能知道他这会儿，恐怕不太友善。
“温老师跟小薄总最近关系如何？”男人淡淡说。
温雪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还可以。”她说。
温雪瓷进了院长办公室，很快盖好章走了出来。她把证明交给他，道：“我先回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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