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待不下去的迟楚拉着林萧朝外走。
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直到出了酒吧的那一刻,才突然泄了气。
林萧忙将人搀住:“筱筱!”
“萧萧,刚才……对不起。”
迟楚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顾姜骆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对林萧说话。
林萧看着眼前的迟楚浑身上下都透着惶然失措,有些心疼。
可再想到刚才顾姜骆的作为,脸色异常难看。
“你给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该是顾姜骆给你道歉!”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跟顾姜骆到底是什么关系?”
迟楚一梗,垂下眸子。
见好友这副表情,林萧猜到了什么:“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迟楚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林萧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但又不想看她这么栽下去。
她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坚持不下去了吗?要不就放弃吧,放过你自己。”
迟楚唇瓣抖了抖,茫然的看着林萧:“你是说……离婚吗?”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炸起道男声:“迟楚,你说什么?!”
顾姜骆脸色冷沉,刚才在酒吧里,他离开只不过是去跟律所的人打个招呼,就和迟楚回家。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林萧看到他,一把将迟楚护在身后:“顾姜骆,你还有脸跟出来?”
顾姜骆没理她,目光死死盯在迟楚脸上。
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将人拽了出来。
迟楚吃痛,下意识想要甩开。
顾姜骆察觉她的动作,怒气翻涌,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
林萧忙伸手阻止:“顾姜骆,你发什么疯,你弄疼筱筱了!”
然而顾姜骆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林萧被噎住,刚想反驳,却被迟楚无声摇头阻止。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姜骆将她带上车,然后疾驰离去——
回家的路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顶着张冷脸,将沉默贯彻到底。
一直到车停下,进到客厅。
顾姜骆一进门,就看到雪白的那面墙,本该挂在上面的婚纱照不见踪影。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迟楚:“为什么把婚纱照摘了?”
迟楚抬眼看着顾姜骆生气的脸,突然就觉得很累:“重要吗?”
顾姜骆一愣,就听她又问:“你连戒指都不在意,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扔下这话,她站起身,就准备上楼休息。
可她这副样子,却深深刺激到了顾姜骆。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紧紧攥住了迟楚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迟楚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顾姜骆,我真的很累,让我静一静吧。”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就将顾姜骆点燃,他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怎么静,离婚吗?”
迟楚沉默一瞬,涣散的眼神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彻底将顾姜骆最后一丝耐力蒸发。
他手上用力,直接将人甩进沙发,随即覆身而上——
迟楚手攥拳抵着他胸膛,声音都带上了颤:“放开!顾姜骆你要干什么?”
男人只是扯掉领带,将她双手按在头顶:“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他低下头就要去吻她。
迟楚用力挣扎着,转头头避开他的唇。
顾姜骆眼神一暗,大手死死钳着她下颚:“躲什么?我们还没离婚,这是你该尽的义务!”
迟楚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刻,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一点都找不到自己曾经深爱的模样!
对于迟楚的想法,顾姜骆毫无察觉。
怒气下,他一把扯开女人的衣服。
衣帛撕裂声刺耳,迟楚一下子回过神来:“不行!你不能!顾姜骆我不愿意!你快放——”
可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的顾姜骆哪里容得下一切反抗行为。
他直接捂住她的嘴,动作毫不留情。
之后的一切在迟楚的记忆中几乎成为了一场噩梦。
她呆滞的躺在沙发上,放弃了挣扎,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承受着一切。
只有眼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没入鬓角……
然而,陷入疯魔的顾姜骆却完全没有看见!
一场折磨在死寂间结束。
顾姜骆的理智也终于缓缓归拢,看着狼狈不堪,双目紧闭的迟楚,他狠狠一震,心中隐隐透出一丝慌乱。
他僵硬着起身退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而此时,原本闭目的女人缓缓睁开眼,通红的眼里一片死寂。
迟楚看了顾姜骆一眼。
这一眼,让他呼吸一滞:“我……”
然而,迟楚只是问:“够了吗?”
一瞬间,顾姜骆大脑一片空白。
地上到处散乱的衣服,鼻翼间一直萦绕不散的糜绯之味,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刚刚做过什么。
第一次体验到不知所措的他,选择了落荒而逃。
关门声响起,迟楚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
半响,才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回到身上。
这全程,她都没有一丝表情。
最后,迟楚呆滞的目光落到茶几上,最为醒目的计分挂板。
她默然拿起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已经越来越低的分数,添上最后一笔。
刹那,所有分数,全部清零。
呆呆看着计分板上自己亲手留下的一笔一划,迟楚在原地坐了很久,才操着发麻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向书房。
电脑前。
她一下一下敲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从标题,到结尾的日期,没有半分停顿。
然后,将它打印出来,签上名字,塞进信箱,寄了出去。
做完这些,迟楚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
直到第二天天明。
迟楚拖着行李站在客厅,疲惫的看着承载了她整整四年所有欢乐或悲伤的房子。
顾姜骆没有回来,她磨磨蹭蹭给彼此最后的时间也耗尽。
迟楚攥紧了手,指间却突然被咯了一下。
她垂眸,视线落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枚婚戒,她戴了四年,这是第一次摘下,也是最后一次戴上!
迟楚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将戒指与钥匙一起,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