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给谁打电话？”
周明煦靠在椅背上，笑容掺杂着些许无可奈何，“除了他还有谁，也就只有他，你才会偷偷摸摸的打。”
到他身边坐下，依偎地贴在肩膀上。
实在是累了。
也有些困。
谢萱打着瞌睡，“我这不是怕吵到你，才没有偷偷摸摸。”
“说得挺好听。”
在冷嘲热讽这方面，周明煦是行家，现在却舍不得说些刻薄的话让谢萱难过，“但这是他们的事，以后不要再管了，会没完没了下去的。”
“你好像很有经验？”
这个时间，这里基本没有什么人。
很安静。
像处在静谧的小溪边，风也清新凉爽，周明煦身上固有的清冽气味绕出来，谢萱抱着他的胳膊，“我觉得她是为了要见你才这样的，真是让人头疼。”
又不能不管她。
“如果不是你要来，她跳楼我也不会管的。”
谢萱忽然坐起来，她可没从周明煦的话里感受到半点深情，而是周家人骨子里固有的冷漠，“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这样不太好。”
“哪里不好？”周明煦表情淡漠，没有一点犹豫可惜，“对我而言，她就是个陌生人。”
“……她救过你。”
“我谢过她，也说过要给她钱，她都不要，难不成要我跟她在一起补偿她？”
言罢。
周明煦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那种蠢事，我可不会做。”
仅仅因为感谢而生出的爱，那不是爱。
何况就算单暖救了他的命。
他对她也没有感情，除了一句谢谢外，说不出别的话，做不了别的事。
这就是周明煦，是头脑清晰，最本真的他。
看着谢萱发呆，他轻轻撞击她的额头，“你不是应该庆幸吗？”
“庆幸什么？”
“但凡我再多感激她一点，说不定就被她道德绑架了，还能有我们吗？”
庆幸吗？
是有的。
周明煦的选择又让谢萱联想到自己当初，她可不是被周明煦受伤道德绑架，这方面的原因占一小部分，但也有感情，如果一点情谊都没有。
她大概跟他一样。
给点钱弥补了事。
哪儿也没去，谢萱跟周明煦在医院将就一晚，等到早上医生来叫。
谢萱一人过去。
周明煦留在病房外。
单暖醒的早，她不算严重，也没有到要住院的程度。
一醒来却吆喝着要见人。
护士来叫周明煦好几次，等了许久谢萱也没来，周明煦被催促着进去。
单暖脸色还没恢复，是一片纸一样的白，气势却比谁都厉害，看到周明煦又泪眼汪汪地抱上去，眼泪都擦在他衣服上，呜咽地说不清楚话，“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和心理有问题。
护士退了出去。
周明煦一人在里面，浑身都是不自在，掐着单暖的手想让她放开，她却说什么都不松手，“上次是我不对，我不会突然跑过去烦你了……”
“你想通就好。”
她的极端没让周明煦心疼。
有的只是烦闷。
“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了。”
单暖抱着不放，眼睛里一片汪洋，“不做了，那你能别把我拒之门外吗？还让人来骂我。”
“不能。”
周明煦势要绝情到底，“你不明白吗？我们没可能。”
“为什么？”她又要嘶吼。
放在周明煦腰间的手都被掐红了也没有松动半分，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打动不了谁，“我比谢萱更喜欢你，她根本就对你不真心……”
“闭嘴！”
这下手被用力掰开。
人整个被摔在病床上。
周明煦才不管她疼不疼，“跟她在一起的是我，真不真心，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自己有判断能力。”
第649章 没有廉耻心
见完医生了解过情况，谢萱拿着病历单出去，又下楼去给单暖拿药。
她做的够仁至义尽。
拖着困倦的身体下去，排队拿药时，却在窗口看到云善的名字。
她的名字和姓都不常见。
扫视一圈。
果然在那一排排的椅子中看到了云善。
她似乎也很累。
要睡着。
肩膀被拍了拍才醒过来，像做梦一样看到了谢萱，“萱萱，你怎么在这儿？”
“有点事。”
没说单暖的名字。
谢萱在云善身边坐下，“你生病了？”
“有点发烧。”
云善是被宠到大的。
连一点苦都没吃过，感冒发烧，从来有家人陪在身边，这样一个人来医院的次数，少之又少。
“严重吗？姑姑怎么没陪你？”
“我自己来的。”
云善不想一直依赖着别人，她在努力独立，谢萱都看在眼里。
揉了揉眼睛，云善清醒过来，“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没有开玩笑的气氛，一字一句，都是她自己的规划。
“学校有外派的机会，我申请了，想一个人出去试试。”
想独立是好事。
可云善这样，分明是矫枉过正。
谢萱不能给她泼冷水，“姑姑同意了？她那么疼你，哪里舍得你自己一个人出去，而且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
异国是怎样，谢萱清楚。
“同意了，她一直都是依着我的。”
谁也没有想到孟诀给云善的伤害如此深刻，并带出了这么一些连锁反应。
云善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想通了很多，“这是个好机会，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就是出去工作几个月，我总不能一直待在舒适区。”
“你考虑好了就行。”
犹豫一番。
谢萱无奈提起孟诀，“那孟诀……”
“我要回去拿行李，他会知道的。”
医院成了分别地方。
云善特地交代，“你们都不要去送我，弄得那么伤感，又不是不回来了。”
“……善善。”
在看到谢萱的眼泪前，云善及时起来，“窗口呼我了，我去拿药了。”
走出两步再回头，还是看到了蜿蜒在谢萱脸庞上的泪痕。
云善笑笑，大力挥手，难得地又给了抹灿然的笑容。
－
电梯一层层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