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晚的手指被屈峦城紧紧压着动不了，呼吸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粉味道，像山谷里吹过来的风，冷冽清新。
让她瞬间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没，没想什么。”
屈峦城脸色严肃，语气却很温柔：“慕小晚，武器在有些人手里，能变成正义利器，锄强扶弱。但在有些人手里，会变成极端的凶器，不计后果地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慕小晚咽了咽口水：“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
屈峦城换了个方式：“那你告诉我，你刚才按下扳机那一刻，你想到了谁？你觉得是谁站在你对面？”
慕小晚瞬间不说话，紧紧咬着下唇，沉默地盯着前方，不回答屈峦城的话，也不搭理他。
屈峦城切掉枪栓，拉着慕小晚的手，让她松手，取下她手里的枪：“要是真喜欢，我们换个时间再来，这会儿太阳上来有些热，我带你去山里面转转。”
慕小晚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跟着屈峦城出了靶场，顺着小路朝山上爬去。
越爬越懊恼：“怎么好好地开始爬山了？我不怕热啊，我还带了草帽呢。”
屈峦城笑着：“过些天我还带你来，枪的后挫力很大，你现在没感觉，晚上回去就该肩膀疼了，所以今天先到这里。”
慕小晚是觉得子弹出膛那一刻，震得肩膀疼，却不信屈峦城说的话，肯定还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走神？
心里又反复想了想屈峦城的话，索性闭嘴不说话。
屈峦城慢悠悠地走着，边给慕小晚说着：“再往上走点，有一片野果林，这会儿应该还能有野苹果，再晚一些有核桃和红枣。”
慕小晚顺着屈峦城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我怎么不知道京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要是知道，还用到处跑着去偷果子，来这边摘不就完了。
屈峦城笑了：“这边是禁区，普通人可来不了，而且只有从打靶场一条路过来。”
慕小晚努努嘴：“我要是想来摘核桃红枣的，还能来吗？”
屈峦城点头：“可以，到时候我带你来。”
说完突然就变了话题：“我记得你下乡时在岭南红星公社，离张北不远，那边也又很多核桃地。”
慕小晚也没多想：“我也不知道，我就在知青点待了不到一年，因为身体原因，就回了城。”
屈峦城看了眼慕小碗，虽然瘦，但脸色红润，非常有朝气，像是不经意一样问了一句：“为什么身体不好，水土不服？”
慕小晚张了张嘴，嗯了一声，她不想说，她是因为被那些人欺负，怀疑她偷东西，搜身不成就让她大冬天去河里挑水，还在河边设障碍，让她滚进河里差点儿淹死。
还好她命大，没死成却落下了病根，高烧好几天不退，后来就一直咳嗽，跟个肺痨鬼一样。
又干不了活，身体又不好，都怕她死在那边。
还是村支书发了善心，主要也是她偷偷塞给村支书一块梅花手表，然后才让她病退回城。
这种不好的事情，她不想说。
屈峦城自然能注意到她的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知道问题应该是出在这里，毕竟从他的调查中，慕小晚在回城后的不久，就跟着慕老的一个朋友学习，而她自己也在京市混得如鱼得水，非常自在，就连那帮亲戚都对她无奈。
所以问题应该是出在他没有调查出来，在岭南红星公社那段时间。
既然慕小晚不想说，他也不再追问。
……
迟安茹在家边看孩子，边等着慕小晚回来，就想问问靶场好不好玩，一直等到安安他们午睡起来，屈峦城和慕小晚才回来。
慕小晚显得很开心，挎包里装满了野苹果和野葡萄，喊着迟安茹：“这个野苹果味道还挺好吃的，回头我们带个筐子去，多摘一些回来能做果丹皮。”
迟安茹惊讶地看着慕小晚掏出一堆的野苹果还有野葡萄：“你们是去野游了？”
慕小晚挠头：“没有，打完靶没事，就去附近山里转了转。”
迟安茹碍于屈峦城在旁边不好八卦，拿起一个野苹果，随便擦了擦，咬了一口看看屈峦城，再看看慕小晚，都这样了，还没点事发生？
就说打枪，这个教和学的过程，就能发生很多暧昧。
比如，屈峦城从身后去纠正一下慕小晚拿枪的姿势，是不是就要靠得很近，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彼此呼吸纠缠，氛围就暧昧起来，心跳加速，然后要情不自禁一下？
再比如，爬山过程，路比较难走，慕小晚一不小心扭了一下要摔倒，然后被屈峦城搂住腰扶住，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在升高？
怎么两人淡定的，看不出有一点儿事情发生的样子呢？
迟安茹狐疑地咬着野苹果，脑海里各种剧本在飞着。
屈峦城休息了一会儿，换了衣服，又去上班。
迟安茹让三个孩子去找姑奶奶玩，她赶紧拉着慕小晚刨根问底，结果她假设的几种场面都没出现。
“你们倒是保持距离保持得挺好。”’
慕小晚觉得这样很正常：“难道有什么不对吗？你不是说要忍住，等屈峦城跟我表白吗？我今天也没看出来他有喜欢我啊。”
迟安茹也不知道，但她的感觉不会有错，至于屈峦城在运筹什么，她这个凡人猜不透佛子的心。
晚上，屈北城回来，跟迟安茹说明天他休息一天。
迟安茹还挺奇怪：“你怎么舍得休息？是不是突然发现，劳逸结合挺重要的？不过也不能请假休息……”
“明天阴天。”
屈北城打断她的话。
迟安茹有些不理解：“明天阴天就能不上班了？长锁，你现在这么迷信吗？上班还要看天气？”
屈北城无奈：“明天阴天无风，适合射击，我带你去靶场。”
迟安茹嗯得愣住，然后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开心的扑向屈北城……
第527章他回来了
迟安茹开心地抱着屈北城：“屈长锁，你怎么这么好？你没有骗我吧？”
虽然是疑问句，却开心地吊在屈北城的身上晃着。
这个木头，怎么可以给她这么大个惊喜呢。
屈北城见迟安茹开心的模样，眼底也浮出笑意，从知道迟安茹从小生活的环境，还有她所受过的教育开始。
他就想了很多，生怕现在的环境委屈了迟安茹，也生怕有一天迟安茹会嫌弃他木讷，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他，而烦他。
努力给她最好的，看着她每天开心，他也很开心。
这次没有小灯泡的打扰，迟安茹抱着屈北城一顿开心亲吻之后，乐不可支地弯着眼睛：“我们明天早上早点走，不要等安安醒了，要不肯定走不了。还有要带什么东西？我去问问慕小晚，她今天去过比较有经验。”
说完开心地跑着去找慕小晚，讨教经验不重要，重要的是显摆。
果然让屈朝阳羡慕不已，推着迟安茹出去，不许她再说话。
……
第二天一早，迟安茹特意换了一身运动服，趁着三个孩子还没起床，拉着屈北城就出门，连早饭都在外面吃的。
要是三个孩子起来，他们夫妻俩想一起跑，简直太难了。
舟舟身上跟按了小雷达一样，妈妈一走，他不管在干什么，都能立马冲出来。
屈北城想得有些简单：“我们可以跟孩子们讲道理，要不过几天你开学，总不能天天从家里偷跑出来。”
迟安茹啧叹一下：“天真，你跟一岁半的孩子讲道理，那还不如对牛弹琴呢，你说他们听不懂吧，要是告诉他们会挨打，那相同的毛病肯定不会再犯。要说他们能听懂吧，讲道理时候完全听不见。”
至于开学，怎么躲开三个孩子去上学，她也想好了，就让他们哭几天，适应自然就好了。
现在她只关心射击的事情：“我们一会儿怎么去？峦城他们昨天开车去的，小晚说还挺远呢。”
屈北城点头：“一会儿迟修言过来接我们。”
两人吃了早饭没多一会儿，迟修言开车到大院门口，感觉像是提前约好的。
迟修言认识路，很顺利地带两人到靶场，又留下一句午饭时过来接他们。
迟安茹还挺不好意思：“让迟修言来回跑多不好，回头我们请他吃饭。”
屈北城摇头：“不用，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毕竟，迟修言送他们一趟，从他身上敲诈了两张工业票。
迟安茹好奇地跟着屈北城进了靶场，要比她想的还要艰苦，说是靶场就是一大块荒地，百米荒坡上有固定靶位。
而荒地上长着带刺地，她也叫不上名字的野草。
偶尔还有四脚蛇快速从面前爬过。
虽然条件不好，迟安茹却饶有兴趣，感觉这比她在射击场练有意思多了，也没有消音设备，枪声会在山谷里回荡很久，想想就很过瘾。
雀跃地跟着屈北城去登记拿了枪，又领了十发子弹出来。
迟安茹觉得这样很不过瘾；“就十个？”
屈北城点头：“十个也很不容易了，而且这些枪是淘汰下来的，在射程和弹道设计上有缺陷……”
没等他说完，迟安茹已经利落地拉开枪栓，子弹上膛。
枪托架在肩膀上，潇洒地扭转身体瞄准远处的靶子。
屈北城还是被惊艳了一下，不管迟安茹枪术如何，开头的样子有了。
纤细的身板挺直，辫梢都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