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男人已经没有任何回应,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神情安然。
“霍北辞,你给我醒来!”
阮苏已经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做好了和变态男同归于尽的是她,伤了这个男人的是她,如今怕他出事的也是她!
南城医院。
阮苏满身鲜血地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霍北辞,她又恨又气又恼。
酒店的人早在看到满是血迹的床单时就已报警,霍家人也闻讯往医院赶来。
阮苏知道,不管她那一刀下去,是正当防卫还是故意杀人,她都已经在劫难逃。
当彻底确认变态男的身份后,阮苏的心底少了一丝屈辱感,多一一份疑惑。
那个乐观向上的霍北辞,怎么就变得如此阴暗了呢?
这五年之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阮苏还在思索着,病房的门被猛的推开。
霍母和一个年轻女子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迎面便给阮苏甩了一大耳光。
“啪”地一声响,阮苏被打得两眼冒金花。
“五年前你把我儿子害成那样,现在你还想杀了他,你这个蛇蝎女人!”
霍母扬起手还想再扫一巴掌,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霍北辞,挣扎着忍住了情绪。
阮苏低头站在一旁,整个人狼狈不堪。
“干妈,医生说北辞哥没有生命危险,您消消气。”年轻女子拍了拍霍母的后背,不断安抚。
“还是思琪好,现在也只有你能近得了北辞的身啊……”霍母沉沉叹了口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阮苏一怔,瞬间便清楚了那年轻女子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那日霍北辞电话中温柔询问婚纱事项的女子——杜思琪。
“阮小姐,你先去换身衣服吧,这里有我们照顾就好。”
杜思琪走到阮苏身侧,皱了皱眉,那干涸的血渍还有些刺鼻的味道。
“思琪不用跟她那么客气说话!这种歹毒女人直接交给警察!牢底坐穿也别想出来!”
霍母的火气又噌地上头,情绪异常激动。
阮苏死死咬着下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她喋喋不休地骂着自己。
直到门外有穿制服的警察过来,阮苏才从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
“阮女士,请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12章
阮苏临出门前扭头望了一眼床上的霍北辞,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霍北辞,五年前我负了你,现在又伤了你。
这辈子,我们两人,到底谁是谁的劫难?
阮苏叹了口气,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你和霍北辞是什么关系?”警察开始正常问询。
“以前交往过。”
“你们为什么去开房?”
阮苏愣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阮苏想起那些变态短信,在没有从霍北辞嘴中得到一个合理解释前,她不打算告诉警方。
“这个要问他,因为房间是他开的。”
“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警察执笔的手顿了顿。
阮苏抬头看向警察,有些茫然。
“为什么拿刀捅他?”警察换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提问法。
阮苏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睛开始发酸发胀,转瞬间便有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
这一哭,从小声啜泣变成了掩面痛哭。
将这几日所有的委屈和愤怒,还有疑惑不解,都变成眼泪发泄了出来。
霍北辞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种濒临崩溃的地步?
他究竟是还爱着自己,还是在报复自己……
这场问询终是在阮苏无法刹车的痛哭中告一段落,但她身上的嫌疑重大,不能离开警方视线。
在看守所的阮苏,仿佛只有皮囊存在,灵魂却不见踪迹。
整个人像空洞的木偶,没有一点生机。
过了一日,看守所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醒了。”杜思琪看着阮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阮苏的眼珠子终于转了转,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他要见你。”杜思琪拿出一身干净衣裳,扔到了阮苏跟前。
阮苏原本毫无波澜的内心猛地掀起一阵涟漪,心脏也开始鼓鼓跳动。
真相,终于可以大白了吗?
医院。
阮苏站在病房门口,隔着半掩的门和霍北辞四目相对。
霍北辞情绪有些激动,挣扎着想直起身子,奈何伤口位置隐隐作疼。
“对不起……”霍北辞一改之前冷漠常态,神情有些落魄。
阮苏走进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
“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霍北辞的情绪也有些凌乱,他只是想见见阮苏,确定她平安无恙。
“为什么?”这是阮苏唯一想开口说的话。
霍北辞垂了垂眼眸,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你知道吗?我是准备一刀把那个男人捅死,然后再自杀的。”
阮苏看着霍北辞,她始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给自己发污·秽短信的男人并为一谈。
“还好你扎偏了,我们都没死……”霍北辞扯了扯嘴角。
“霍北辞,是我从未真正认识你,还是分开这五年你已经变了一个模样?”阮苏觉得眼前的男人非常陌生。
霍北辞苦涩一笑,闭上眼将眶中的薄雾逼散。
“警方那边我已经说清情况,视频也已销毁,你随时可以离开南城。”
霍北辞再次睁眼,双眸中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清明。
阮苏认真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心口堵得难受。
“霍北辞,你还爱我吗?”
13章
霍北辞,你是因为还爱,所以才对我做那些疯癫的举动,发那些疯癫的短信吗?
阮苏看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一细微表情变化。
“早不爱了,只是想占有。”
霍北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表示有些想法不是他的肢体可以控制得了。
阮苏的心“咚”地一声,不知是松了弦,还是坠落在地。
“男人对曾经属于自己的物品,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掌控权和唯一所属权。”
霍北辞见阮苏沉默不语,皱眉继续分析。
“够了!”阮苏打断了他,“我真后悔没把那些骚扰短信交给警察!”
阮苏咬牙切齿说完,转身便从病房出去,毫不留恋。
霍北辞伸了伸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蓝白条纹病号服下的纱布,已经溢出了浅浅一层血迹。
霍母走了进来,不解看着自己儿子。
“为什么要放了她?”
“是我对不起她。”霍北辞闭上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你对不起她?当年请柬都发出去了,她却直接逃去国外让你找不到!害得你……”霍母想起过往的一切,眼眶就开始泛红。
霍北辞叹了气:“当年是爷爷逼她离开,不怨她。”
霍母愣了愣,这样的情况的确出乎意料:“你爷爷当年不也挺喜欢那丫头的?怎么会……”
“总之,你们都不要去找她麻烦。”霍北辞低声说道。
“反正现在你爷爷已经去世,一切都死无对证,那女人说什么你都信。”霍母揉了揉太阳穴,一脸不悦。
霍北辞不再说话,他想休息了。
阮苏买好车票,准备回临时居住的地方将行李拖出来。
只是刚走到楼下,却见到了一个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妈……”阮苏没想到阮母会在南城出现,还能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阮母掐断手中的香烟,不由分说直接扫了阮苏一巴掌。
“老子在楼下等了你整整一天!死丫头换号码也不说一声!”
阮苏这几天本就虚弱,心底还一堆糟心事,这一巴掌下来让她差点摔倒。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阮苏将手中的车票藏至身后,警惕看着阮母。
“哟——听你这口气,是不乐意让我知道啊?”阮母扬起手,准备又甩一个巴掌下来。
阮苏皱眉后退,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显眼。
“有什么事进屋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阮苏将阮母引上楼,带去了暂时居住的公寓。
阮母一脸嫌弃地看着这狭隘的环境:“不是傍大款了?怎么还住的这么寒酸……”
阮苏一顿,瞬间便猜到阮母是听郭栋讲过什么,也猜到了母亲来找自己的意图。
“我没傍大款,也没钱给你。”阮苏将车票藏好,然后给母亲倒了一杯水。
阮母眉头一挑,脸色沉了几分:“我这还没开口找你要钱你就这个态度?就算我开口要,你孝敬一下我又怎么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还郭栋的五十万是我找别人借的,我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
阮苏不是故意要卖穷,而是太清楚自己的母亲为了钱可以疯狂到何种地步。
“过得不好干嘛要跟郭栋分手?前天亲家才给了我五万块,昨天就催着我还了!”
阮母在沙发上坐下来,气急败坏地指着阮苏。
“妈,你婚姻不幸福,为什么非要让我也有一段不幸的婚姻?”阮苏受够了这样的交谈。
阮母一顿,将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
“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娘俩好!”
阮苏看着满地的玻璃渣,身子未动分毫,眼底的情绪却非常激动。
“你若真是为我好,当初怎么会瞒着我去找霍北辞的爷爷,要他给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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