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们摔在了救生气垫上,可是那毕竟是四十九层高的高楼,两个人都已经昏迷不醒。
谢时晏脸色苍白的等在抢救室外,不一会儿,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是江家父母,两个老人哭丧着脸跑过来,谢时晏以为他们是担心江月,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他们开口。
“时晏,媛媛怎么样?皓皓怎么样啊?他们可千万不能有事。”
“就是,媛媛可是我们家掌上明珠,她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谢时晏愣住,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天台跳下去的分明是江月和小乐,可是江家父母第一个关心居然还是江媛和皓皓,而对真正生死未卜的江月只字不提。
他哑声开口:“江媛没事,但是江月和小乐……”
“没事就好,媛媛没事就好。”江母一听到江媛没事,连他接下来的话都懒得再听,一副压根不在乎江月死活的样子。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怒到极致的声音——
“够了!你们这群白眼狼!”
三个人一同望去,出声的是刚刚跑来的凌风,得知江月和小乐坠楼的事后,他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却听见江父江母这些只关心江媛的言论。
他的眼睛几乎要冒火,看着江家父母那没有一点良心的脸,冷声开口:“江月现在生死未卜,你们身为她的亲生父母,对她就连一点关心都没有吗?”
两个老人脸上闪过一阵心虚,江父道:“媛媛毕竟之前给我献过血,身子很弱,我们先担心她也是正常的。”
凌风深呼了一口气,他真是再也听不下去这种话。
“我告诉你们,三个月前,你出车祸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献了800毫升血的人,根本就不是江媛!是江月,是江月那个傻子!她献血之后昏迷了整整两天,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去看她,还让江媛抢了她的付出!”
江父江母包括谢时晏都是一僵,江父瞪着眼睛,不肯相信:“怎,怎么可能?”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查献血登记表上的名字,看看给你献血的究竟是江月还是你的好女儿江媛!”
凌风大声吼了出来,又走近两步,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谢时晏。
眼中的恨意比刚才看江家父母是还要浓烈。
谢时晏还以为他也要对自己说什么,可凌风什么都没说,直接挥起一拳狠狠打在了他脸上!
第11章
连江父江母都吓了一跳,连忙要来拦他。
可凌风像是发怒的豹子,谁也拉不住他,他一拳接一拳的打在谢时晏脸上,谢时晏自然不甘示弱,很快反击,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凌风揪住他的衣领:“畜生!你这个畜生!”
其实谢时晏能够理解他这么恨自己,毕竟凌风喜欢江月,而小乐又是江月的孩子,自己刚刚选择了皓皓,差点害死了江月母子,思及此,谢时晏心里有一股很复杂的心情。
即便他当时知道楼下已经铺好了救生气垫,但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去,本就是九死一生,在那样的情况,他抛弃了自己亲生儿子,几乎就等于是让他去死。
他承认,当时是江媛的话触动了他,毕竟当年是她给自己捐了肾,皓皓又是她唯一的孩子,他没有任何部办法不选择皓皓。
谢时晏的理智一遍遍的提醒,救皓皓,一定要就皓皓。
可是,当真的看见小乐跳下去,尤其是连江月也追了下去的时候,那一刻他竟然心痛的无以复加。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跟着一起跳下去。
为什么,那可是江月?那个他从来没爱过的江月。
凌风的质问还在耳边:“谢时晏,就算你不爱江月,可小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抛弃他!你怎么能抛弃他!”
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一向高高在上的谢家继承人,此刻竟然被吼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愿意承认,心里那阵复杂的情绪是后悔。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皓皓,是江媛唯一的儿子,五年前她为了救我捐肾,她没办法再生育了……”
凌风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话,他眼中甚至含着泪,忍住那股灭顶的怒意,咬着牙开口:“五年前,为你捐肾的人是江月!再也无法生育的人,也是江月!谢时晏,你还要被蒙骗多久?”
轰!
就像一道炸雷在谢时晏头顶闪过,震的他一动不动。
他下意识想反驳凌风的话。
怎么可能?给他捐肾的人怎么可能是江月?分明是江媛,分明他一醒来看见的人,也是江媛!
“不可能!凌风,你别以为你胡说八道我就会信,给我捐肾的人怎么可能是江月!”
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凌风满眼失望:“我胡说八道?谢时晏,谢总,谢大少爷,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如好好想想,如果当初真的是江媛给你捐的肾,她怎么可能又能马上去国外深造学设计,她失去的可是一颗肾,能恢复的那么快吗?”
“她之所以能一点事都没有,那是因为,捐肾的人从来不是她!她只不过是钻了江月晕倒的空子,抢在她之前在你醒来后出现,让你们都误以为是她捐的肾,骗了你整整五年!”
谢时晏双眼都红了,连江家父母都愣在了原地。
他狠狠揪住凌风的衣领,沉声道:“不可能!你胡说!”
凌风也不甘示弱:“我又没有胡说,你拿着她们照片去问你当年的主刀医生,不就有答案了吗?”
第12章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笃定,叫谢时晏心中真的产生了一丝怀疑。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两个人还在对峙着,抢救室门上红色的已经暗了下来,医生们走了出来。
他们两人立刻松手,同时走向医生。
“怎么样了?”
医生:“两个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是情况还是很不好,尤其是小病人,他年纪太小,骨骼本就脆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江醒啊。”
谢时晏和凌风都愣住了,紧接着,有护士将病床推了出来,看向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看上去毫无声息的江月和小乐,谢时晏的手紧紧攥住。
他们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凌风毕竟是医生,跟其他医生一直在沟通江月和小乐的情况。
而谢时晏和江父江母在另一旁,他们都还在惊讶于凌风刚刚说的话。
心里都不愿意相信。
怎么可能,输血、捐肾的人怎么可能都是江月。
尤其是谢时晏,他在玻璃窗户外死死盯着江月苍白的面孔,最后猛地转身走了出去。
他直接去找了当年给自己做换肾的手术的医生。
医生对谢时晏的印象很深,因为他是昨晚手术的病人里,恢复的最好最快的那一个。
“是你啊,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谢时晏深呼了几口气,开口问时,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医生,我想问你,五年前给我捐肾的人,究竟是谁?”
医生一愣,有些为难:“这个,按照规矩,在没取得捐肾者同意时,医院是不能泄露她们的身份的。”
谢时晏却无比坚持:“您告诉我,我只是想感谢她,您告诉我她的名字就好。”
被捐赠者想感谢捐赠者是常有的事,医生也司空见惯,犹豫了几秒,才说:“时间太久了,我也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谢时晏想起凌风说的,想拿出两人的照片给他认,可他手头上也没有照片只能道:“那您告诉我,那个人身上有什么特征?”
“特征?”医生想了一会儿,还真想想起来什么:“我还真记得一个,当时做手术的时候,看见她脖子右侧有一颗红痣,很少人脖子上有红痣,所以我当时就注意到了。”
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