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想到了江北珩。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时卿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江北珩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江北珩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时卿觉得,温湉哪怕是跟江北珩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江北珩,你跟时卿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江北珩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时卿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时卿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魏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时卿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魏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江北珩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江北珩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时卿她是江北珩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魏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陆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陆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时卿,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时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时卿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时卿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时卿看了一眼,是江北珩的消息,他说他正往陆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陆家,他就看见江北珩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陆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时卿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嗯。”江北珩的视线在陆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时卿坐在了一旁。
陆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陆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江北珩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陆横山仗着跟魏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时卿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江北珩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魏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时卿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陆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陆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陆氏了?”江北珩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时卿波澜不惊的反问。
江北珩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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